看望慰問退休教師—-蔡老師

冬藏

3月10日，單位工會若干人，呂委、標委、我，還有政治老教師致哥，在郭主席帶隊下，五個人去看望慰問住在御景園一期去年退休的老教師——蔡老師。

這是工會的“慣例”：凡是退休的公職人員，工會總是一個不漏、“一個不能少”地進行慰問，總是把學校黨支部的關(guān)懷送給每一個退休人員，讓大家感受到組織的溫暖和單位的溫馨，讓每個人平平安安退休去，還能夠高高興興做到身退心不退，繼續(xù)關(guān)心單位的發(fā)展，繼續(xù)為單位出謀獻策。所以外界的人評價說：貴單位很有人情味，總是以人為本。特別是郭主席，這些年來，總是代表單位工會，以拳拳之心、眷眷之情把上級工會組織和單位領(lǐng)導、同事們的關(guān)懷與關(guān)心送到每一位退休干部職工的心坎上。

蔡老師聽說工會要去她家慰問，馬上為我們泡汕尾油麻茶。只見她三下五除二，左右開弓，又是炒蝦米，又是泡茶，一下子泡出八九碗茶，一一遞給我們。我們剛吃完一碗，她馬上給你倒上一碗，讓人在應接不暇之余，感受到一股濃濃的溫情。是不是，從“吃茶”的習俗上，可以看出汕尾民風淳樸、汕尾人熱情好客呢？

“蔡老師太能干了，即使是大家庭聚餐，也難不倒你�！惫�主席嘖嘖贊嘆說。蔡老師雖然退休了，但是手腳和年輕的時候一樣，依然很麻利，干起家務來，風采不減年輕的時候。她是屬于大潮汕女人的那類人——心靈手巧、勤快能干、任勞任怨、吃苦耐勞的家庭主婦，雖然她是職業(yè)女性，但主婦的本性難移。這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種女人，誰娶到誰有福氣，一個家庭擁有這樣的女人，早晚都會發(fā)家的。年輕時候，相夫教子，孝敬家公家婆，又眷顧娘家。家里如果有這樣的女人，丈夫可以被伺候得像“爺”一樣，什么家務都可以不用干，因為所有的家務都給主婦“承包”了：買菜做飯、洗碗筷掃門庭、人來客往、燒香拜神……只有在主婦病了的時候，才由主婦指點丈夫干活。孩子長大，成家立業(yè)，主婦升級為“奶奶姥姥”級別了，也許應該享清福了吧，但也沒有，還得帶孫子孫女，只有到自己無法干下去了，才可以“頤養(yǎng)天年”。真可謂“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在一些新女性看來，女人活到這個程度，的確太幸苦了也很窩囊了——新時代男女都平等，女人還有職業(yè)，也要工作，憑什么家務都要女人來干呢？但是，你看我們的蔡老師，辛苦嗎？窩囊嗎？她每天笑呵呵。因為勤快，她什么病都沒有，什么糖尿病、高血壓、高血脂、神經(jīng)衰弱等富貴病，都遠離她。退休后丈夫屁顛屁顛地跟著她，如果離開她，天可能要塌下來；而子女們，則把她奉若神明。這到底是苦還是樂呢？這到底是窩囊還是威武呢？也許從蔡老師身上，你就可以明白汕尾人為什么要崇拜媽祖了，為什么要把三八節(jié)叫做“女神節(jié)”了。

見過一些婦女，坐而論道，想打麻將就去打麻將，對家務總是能偷懶就偷懶，能指使丈夫干就指使丈夫干，還沾沾自喜，洋洋得意：老娘就是這個德行。結(jié)果呢？自己可以打扮得花枝招展，芳香四溢，卻讓家里臟兮兮，臭氣熏天。一個骯臟的家庭環(huán)境，注定這樣的家庭是無法發(fā)展的。加上陰盛陽衰，家里的男人越來越弱化，畏畏縮縮，結(jié)果像九斤太太所說：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看看蔡老師的家庭情況吧。她丈夫也是我們單位的，是二把手，幾年前退休了。人沒有因為退休而老下去，反而顯得更年輕，更有活力。一對兒女，女兒讀書的時候，還是學霸，中考后考入華師大附中，高考后考上中大。現(xiàn)在子女都成家立業(yè)，也生兒育女，成為年輕的父母了。蔡老師原來四口之家也變成10口大家庭。一大家口，其樂融融，何其快哉！

也見過單位的一個退休老領(lǐng)導，其夫人也姓蔡，也是教師，也非常賢惠能干，加上這位老領(lǐng)導在崗位的時候，有能力，也嚴厲，但不會整人，不會給人穿小鞋。退休后，會書法、會寫詩詞，總是給親戚朋友寫對聯(lián)、寫書法。夫婦情感，沒有與時俱老，即使到老年，也是琴瑟和鳴。一對兒女，都事業(yè)有成，孫子成群。

也許在冥冥之中，因果關(guān)系的“規(guī)律”總是在不經(jīng)意中發(fā)揮作用吧。這樣的規(guī)律總是在若隱若現(xiàn)之間發(fā)生，甚至要經(jīng)歷“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的漫長歲月后才知道，所以很多人不相信因果報應的普遍規(guī)律。

見證一個個退休同事，更加明白人生易老天難老。前年單位老袁退休了，去年蔡老師退休了，今年退休的有老黃、老唐……單位即將退休的同事，在接二連三進行中。不知不覺，自己也開始進入退休倒計時。感覺剛剛從年少無知青澀歲月走出來，轉(zhuǎn)眼間就步入退休的行列。一輩子就這么短，工作的年齡更短。想干一件事情不容易，想做成一件大事更不容易。悠悠蒼天，曷其有極！

連汕尾這個年輕的城市似乎也老得快。想想十多年前，蔡老師的住房很新穎，那個時候，顯得高端大氣，可望而不可即，需要去仰視。想當年，她入住的時候，去她家里吃菜茶，是帶著劉姥姥進入大觀園的眼睛在打量著——感覺到自己很沒有見過世面似的，來到一個陌生新奇的花花世界，自己是那么的見識短淺，那么的孤陋寡聞。但今天去過之后，發(fā)現(xiàn)那時候的設計風格太“老土”了。一層五戶人家，門對著門，互相對流入煞。這樣的設計，肯定會讓鄰里之間，冷漠無情，比鄰若天涯。每一戶人家，大門進去又一門，兩門相對，對業(yè)主身心健康不吉利。難怪他們?nèi)腭v后，兩公婆都“中彩”：顏校有一次在打羽毛球的時候，不小心跪倒，膝蓋骨碰到地面的石頭，臏骨脫臼。蔡老師幾年前被摩托車撞倒，跗骨斷一根。幸虧他們命大，兼之蔡老師賢惠勤快，足夠抵消一些煞氣。勤奮麻利，可以使人健康快樂；行善積德，可以逢兇化吉。國家也好，個人也好，都是如此。信不信由你。所以，張愛玲說：出名要趁早。

但出名又何其的不容易。在懵懂無知中度過青春歲月，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中又落水，在壯歲奔騰中又折戟沉沙，在平淡無奇中又揮霍中年。真的是：年少時不懂光陰，年老時光陰所剩無幾。天將暮， 憑欄望斷天涯路。天涯路：日薄西山，大江東去。

這人生啊，難道如宋代蔣捷的《虞美人·聽雨》中所說的：“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云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嗎？

但也應該沒有那么悲觀吧。或許，退休后，可以進行第二次創(chuàng)業(yè)，枯木逢春猶再發(fā)，連現(xiàn)在新樓房的設計風格都更新?lián)Q代，日益人性化，也講究天人合一，更加糅合中國傳統(tǒng)文化理念，更何況人的思維變化呢？

還是莎士比亞說得好：人類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杰作！多么高貴的理性！多么偉大的力量！多么優(yōu)美的儀表！多么文雅的舉動！在行為上多么像一個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個天神！宇宙的精華！萬物的靈長！

2021年3月10日夜晚寫于汕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