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曹 于 2014-4-16 20:47 編輯
衰人的那點破事 一曲天（曹偉） 很久以前，就經(jīng)常聽人開過這樣有哲理的玩笑：現(xiàn)在是有本事的人搞大別人的肚子，沒有本事的人搞大自己肚子。 當(dāng)時就笑了，而且笑的很輕松很開心很無所謂。 笑過之后很快就忘了…… 不過有一天，沖完涼后無意中無聊地對著鏡子審視自己，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哪兒變了形，于是便左看右看并終于發(fā)現(xiàn)了變形點，咦？自己的肚子大了，而且大了許多。不可思議，非常不可思議，一個曾經(jīng)在舞臺上蹦跶了多年所謂的小舞蹈演員，體重從來好像都保持在一百二十斤左右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肚子大了，而且是自己悄悄的莫名其妙大的，而且大了許多，形體變了，真的變了許多。 于是，自己默默地又很無奈的想了很久很多……很多很久……
初戀，在學(xué)校去阜陽實習(xí)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大學(xué)藝術(shù)系學(xué)聲樂的女孩，文靜但談不上漂亮。很少言語，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喜歡默默地盯著你看，于是那時我開始學(xué)習(xí)寫詩歌了。實習(xí)結(jié)束后，我回到了家鄉(xiāng)。
說實話，第一次戀愛，人就像掉了魂一樣，一天到晚沒有別的，就是忙著給她寫情書，一百多封情書都發(fā)出去了，可是日子長了，到后來竟然連對方的形象都想不起來了，哪怕是絞盡了腦汁。 終于有一天，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把人帶到了家里，飯也吃了，外婆，母親好像也都喜歡了，可是自己卻沒有了心情。實話實說，到現(xiàn)在都很后悔，當(dāng)時為什么連她的手都沒有拉過一下，不是不想，也不是沒機會，就是不敢，真的不敢。想拉手的時候害怕極了，哆哆嗦嗦的強忍著自己，其實現(xiàn)在想想，蠢的要死啊，害怕什么呢？ 那個時候哪知道啊……，反正就是害怕。 終于有機會兩個人關(guān)進自己的小房間里，卻偏偏又要把房門留個縫隙，像是要向誰表明什么，留大了不好，留小了好像也不行，不管怎么樣留都好像心里有個病，而且心里急，急的很。所以在當(dāng)時很長一段時間都很納悶，同時又在想一個問題，幾個哥們在高中的時候就已經(jīng)花前月下了，他們是怎么玩的呢？累呀。 是不是有人逼你這么做了？沒有啊，沒有誰逼呀，就是自己造的。 那一年剛好十九歲，高中畢業(yè)后的第二年。 衰啊…… （未完待續(xù)）
真羨慕現(xiàn)在的孩子，無論是在生活上還是在思想上，怎么他們好像從一出生就比我們那個時候成熟了好多，得體了很多，膽大了許多。所以活到現(xiàn)在總還感覺有好多問題搞不明白，常常在做過一些事情后總是有許多后悔，常常責(zé)怪自己幼稚啊。 從母親送我上學(xué)的第一天起就心存一種莫名的恐懼，事事都感覺比別人矮一頭，不過當(dāng)時的確是坐在班里的最前一排。每當(dāng)課間鈴聲響起的時候，大家伙是連蹦帶跳的涌向操場，而自己才敢小心翼翼的做賊似的跟在別人屁股后面。 記得那時在操場上有一個總是滴滴答答的小水管，渴呀，于是就看別人都在你爭我搶，自己卻在人群的外圍瑟瑟的盯著人家，心里盼著大家快點喝啊，因為我明白一個道理遲早總會輪到自己的，可是每次真的當(dāng)人群散去的時候也是上課鈴已經(jīng)響了很久的時候了，勉強潤潤嘴唇再氣喘吁吁跑回教室的時候，一定等到的是老師的呵斥和罰站，而且每天這樣幾乎成了定律。好像當(dāng)時的老師從來就沒有必要追根求源發(fā)現(xiàn)這樣出現(xiàn)定律的原因。還好，在記憶中沒有被老師過分的體罰過。但是在小學(xué)五年級前也就沒有留下任何老師的影子。 其實自我總結(jié)一下，我這個人還算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無論什么事情能給別人一個很開心也很順流的臺階下。不過到最后總是留給自己許多不該有的后悔。于是感嘆啊……
人的一生永遠是遺憾的人生，沒有任何機會給你從頭再來一次。 心里總在想，后悔啊后悔，要是換到現(xiàn)在…… 于是在這里，我給自己第一次假如……
假如那一年真的吻了那個沒有吻過的初戀情人，現(xiàn)在想一想一定有另外的一種感覺。 至少她會在我的文筆里多出一種對自己感覺不錯的溫柔，至少在流逝的歲月里多一份難得的回味，至少在今天的生活中少一些失落的傷感，至少還會想想她現(xiàn)在的老公是誰，對她應(yīng)該會如何如何…… 假如那一年真的娶了那個沒有吻過的初戀情人，現(xiàn)在的我肯定不是現(xiàn)在的我。 可能我很幸福。 可能我很不幸福。 可能和她生兒子，也可能生女兒，有可能生雙胞胎，更有可能生多胞胎�？傊欢ㄊ钱�(dāng)了父親，但是不是好父親我不知道，因為有太多的可能了…… 可能有很多可能，但是絕對不可能寫下今天的這篇文章塵封多年的那些破事。 那是一個讓人記憶模糊的年代，留下的也就那么一點破碎的殘缺的印象，記憶最深的就是那個時候總好像家在不停的搬，并且始終搞不明白為什么我們的家經(jīng)常性的要從這個樓里搬到那個樓里，再從那個樓里搬到這個樓里，而且好像房子都差不多大，樓梯里每個都是黑咕隆咚的。樓道里家家戶戶的門口都擺放著好多東西，鍋碗瓢盆外加小煤爐必不可少的，沒錯，到處還彌漫著煤炭加水的味道。
我見過我父親和鄰居家的叔叔們一起做煤餅的情景，先是用板車從煤廠拉來散煤，再找個地方挖上大半車的黃泥土和煤攙在一起，攪拌勻了用水和稀了攤成一個個圓圓的餅，在太陽下面暴曬，等干了再一摞一摞的搬回去。好像這樣的事情至少要兩天才能完工。所以那時的父母親們真的很都忙，上班忙下班也忙……
（未完待續(xù)）
但不管家搬到哪里好像鄰居里都有好多漂亮的大媽和阿姨，現(xiàn)在大部分都已經(jīng)記不起或記不清她們的模樣了。但印象特別深刻的是母親和這些大媽和阿姨們在一起的時候，一定會有很多好聽的歌和好看的舞。無論是她們其中的任何一位站出來都可以翩翩起舞。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有了好動的感覺。從來沒有人談藝術(shù)是什么，但是在我的眼睛里，母親、大媽和阿姨的歌的舞就是好聽好看，而且好聽好看極了。 很小就跟著媽媽會唱黃梅戲的片段了，母親是安徽桐城人，黃梅戲名家嚴鳳英的同鄉(xiāng)。不過在我五六歲的時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幾乎再也沒有聽到母親哼唱黃梅戲了。
后來懵懵懂懂中聽說嚴鳳英死了，而且是自殺的。黃梅戲好像也不能唱了，至少在公開場合下。 母親唱的歌真的很好聽，但總的來說還是她的黃梅戲唱的更地道更有味道些。畢竟有一口純正的桐城腔，那個腔我學(xué)了幾十年都沒有學(xué)會。現(xiàn)在如果見到桐城人，為了可以證明自己是半個老鄉(xiāng)，那就憋足了勁弄上那么一句不地道的：“我是桐城‘老母豬該’的”。呵呵…….， 中國人的方言實在是太豐富了，一個地名老梅樹街與“老母豬該”如何聯(lián)系在一起？可是它就是這個意思。 黃梅戲沒有了，但我卻學(xué)會了不少的革命歌曲，其中還有大段的革命京劇樣板戲。那個時候，不僅媽媽教，學(xué)校的老師也在教。那時的學(xué)生學(xué)習(xí)并不緊張，但是學(xué)校里學(xué)習(xí)革命京劇樣板戲的任務(wù)倒是特別緊張，班級與班級還經(jīng)常要比賽的。不僅集體比個人也要比。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小學(xué)的時候拿到的獎狀好像都是歌詠比賽的。只可惜沒有保留下來，不然現(xiàn)在絕對可以做藏品了。 其實從小我就是一個表演欲望很強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母親的影響，不僅愛唱也愛跳。有一段時間母親會和許多阿姨、叔叔們唱歌跳舞都是在馬路上，跟在他們后面特別興奮，不時的也會手舞足蹈，雖然搞不清楚什么是毛澤東思想，但是嘴上卻也時常學(xué)著掛上一個忠字。
學(xué)習(xí)成績的好壞并不是特別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忠于毛主席。所以經(jīng)常在家里的時候總是纏著母親學(xué)習(xí)跳忠字舞。我對那時的那種舞的感覺非常好，那讓我覺得很美很開心，至少可以不用像跳芭蕾那樣需要練功壓腿的。 說來也奇怪，從小就受到良好的家庭熏陶，可是上了小學(xué)以后卻一直沒有當(dāng)上紅小兵。并不是我不要求上進，可是每次每年班級里評選紅小兵的時候，就好像沒有我這個人似的，沒有哪個老師和同學(xué)想到你，當(dāng)然，可能那個時候名額有限，一年才那么幾個。直到小學(xué)畢業(yè)也沒有找到當(dāng)紅小兵是什么感覺。 唉……現(xiàn)在的小朋友多好啊，一上學(xué)就每人發(fā)一條紅領(lǐng)巾，一條不夠爸爸媽媽還可以隨便多買幾條�？傊�，想要多少有多少。 我經(jīng)常問自己，人到了一定的年紀最怕的是什么？ 人到了一定的年紀最怕的就是回頭，回頭看，回頭想。 既然怕了為什么還要回頭看，回頭想呢？ 不知道。 其實就是忍不住，忍不住要回頭看，回頭想。 想什么呢？呵呵……，無非就是想自己有可以炫耀或不可以聲張的過去，有用嗎…… 不知道。
（未完待續(xù)）
其實，人永遠都是活在別人眼里的。無論是你的一舉一動，還是你的一言一行。 丑的，漂亮的，瀟灑的，邋遢的，得體的，粗魯?shù)�，有文化的，沒文化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是別人在說，別人在評論。沒有哪個人會自己說自己，自己評論自己的。即使是在照鏡子的時候，也幾乎很少有人說自己的不是，除非出于一種特殊場合下的虛偽做出不得已的謙虛，不過這樣的事情也只有那些看似道貌岸然實則男盜女娼的鳥人才干的出來。 經(jīng)�？匆娨恍⿻r尚的年輕人花上千兒八百的買來一件所謂的時裝，我便悄悄地一邊悲憤一邊又在暗自竊喜。
悲憤的是花錢容易賺錢難啊，一年到頭辛辛苦苦剛好可以養(yǎng)家糊口，從不敢有半點額外的奢望。怎么到了這些小青年這里好像沒有一丁點負擔(dān)，那樣的灑脫，那樣的風(fēng)流。所以幾乎每天都在這樣問自己，當(dāng)然也只是悄悄的在心里問自己：這個世界公平嗎？于是經(jīng)常不假思索下斷言：那一定是這些啃老族們啃來的錢。萬千悲憤的思緒瞬間涌上心頭。恨吶，咬牙切齒啊，怎么過去的那些傳統(tǒng)的教育都到哪去了？浪費是極大的犯罪��！一件衣服要千兒八百的，而且怎么看都不像一件正經(jīng)的衣服，滴啦搭掛的，不是這里多一塊就是那里少一塊的，甚至在好好的衣服上還要故意的剪破了剪少了，真的讓人不可思議，原來所謂的時裝是可以這樣做出來…… 過去人的衣服不是這樣的，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如果衣服少了點或者破了點那是要抓緊時間補上去的，只可以多怎么可以少呢….. 媽呀，真的不明白，幾千年來老祖宗的諄諄教導(dǎo)都哪去了。 清末民初男人的辮子絞掉了，那叫革新…… 解放了女人的三寸金蓮不見了，那叫平等…… 現(xiàn)在呢，男人的衣服是越穿越多，女人的衣服是越穿越少，嘿！那叫時尚……
是不是現(xiàn)代人就是和過去的人不一樣，不管什么場合說話很大聲，不管什么地方用錢很大方，不管什么人做事很大氣。 好像是有點：因為至今還記得母親的話，公共場合說話小聲點，以免影響他人。用錢要節(jié)約點，省錢等于賺錢，節(jié)約才能鬧革命。做人做事要謹慎點，謹慎才不會出差錯。 悲憤過后又開始竊喜，不能不承認現(xiàn)在的衣服好看啊，而且還非常適合地穿在他們的身上。對于其他人來說那些好看的時裝不用花錢還能養(yǎng)眼，絕對值。但是在心里多少還是感覺這些年輕人有些傻，花那么多自己的鈔票，把自己打扮的像花一樣，可最后都是給別人欣賞的，怎么劃得來呢？ 唉！笨啊，真的笨啊……
（未完待續(xù).....）
三字經(jīng)里的第一句就是： 人之初，性本善。 這句話讓我困惑了多年。我絕對沒有反對老祖宗的意思，只是自己常常多出一點可能是別人不敢想，或者是別人已經(jīng)想了卻不太愿意說的事情來。 既然是人之初，性本善，那為什么在這個世界上還要人為的定出這么多的規(guī)矩來呢？ 從呱呱墜地的那一刻起，父母就開始引導(dǎo)你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長大了一點進了學(xué)校，老師也還是重復(fù)的教導(dǎo)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無論什么時候都不可以做違背社會公德的事情。告訴你什么是傳統(tǒng)什么是美德，這樣的重復(fù)教育乃至于幾十年后不在父母的身邊了也沒了老師了，但你還是要時時刻刻銘記于心間，不可越雷池半步。這規(guī)矩定出的方圓，與人之初，性本善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沒有人還能記得起來當(dāng)自己還是嬰兒時會有什么思想，有的無非就是如何生存下去。人之初時，何為善？何為惡？本應(yīng)就是善惡不分忠奸不明的，一切因果應(yīng)該是后天決定的，不然的話誰引導(dǎo)誰，誰教育誰呢…… 北方女人的性格大多都是率直和潑辣，尤其是鄉(xiāng)下的女人，剛生了孩子沒有幾天就可以下河洗澡洗衣服，甚至于當(dāng)著人面就可以撩起衣服袒胸露腹的哺乳孩子，經(jīng)常是被孩子無意間咬痛了乳頭便不假思索的伸出巴掌照著孩子的屁股就是兩下。她們經(jīng)常是男男女女圍坐在一起，張家長李家短。他們很自在也很自然，沒有什么避諱，沒有什么不好意思。在這些母親的心目中，哺育孩子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孩子餓了就得給他吃，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需要什么遮遮掩掩的。完完全全的、自然的、原生態(tài)的母親。
從來沒有人把這種事情上升到華夏五千年的的文化和文明史的高度看問題，好像沒有人責(zé)怪這些鄉(xiāng)下的母親太沒有文化了，也沒有人去埋怨這些鄉(xiāng)下的母親們背離了現(xiàn)代文明。其實那就是一種鄉(xiāng)俗，自然的、原生態(tài)的。 那個躺在母親懷里吃奶的孩子現(xiàn)在還好嗎？我不認識自然也就無從知道，只是偶然的想起而已。 人之初，性本善。哦，對了，千萬不要忘了后面還有兩句才完整。性相近，習(xí)相遠…… …… 從小就很少有跟別人做斤斤計較的事情，所以一直以來理科的成績就特別差。到現(xiàn)在還經(jīng)常是因為一個數(shù)字的出現(xiàn)被弄的暈暈乎乎，哪怕是在地攤上買菜，最好都給我按斤算，這樣既簡單又方便，效率奇高，多少斤多少錢，千萬不要忽略到兩上，不然我會傻傻地呆在那里好幾分鐘無所適從，并且自我感覺毫無顏面，一股無名火便會油然而生。 其實能掐會算的人才是精明的，這種人非常懂得成本核算，從不會輕易的讓機會從手中溜掉，屬于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屬于自己的也會想辦法得到。我沒有辦法學(xué)會，很無奈，幾十年如一日，不屬于我的我從來沒有得到過，屬于我的也經(jīng)常丟了，到現(xiàn)在我也搞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太不懂得珍惜了？所以經(jīng)常后悔啊，悔青了腸子都是輕的…… 可是悔過之后又經(jīng)常忘卻了…… 開始呢是女朋友沒了。 后來故鄉(xiāng)離開了。 走著走著，家也不見了。 現(xiàn)在啊，竟然連工作也失去了。 再后來呢？ 反正到現(xiàn)在還是兩手空空，一事無成； 到現(xiàn)在也還沒有改掉那輕狂的性格； 到現(xiàn)在還是這山望著那山高； 到現(xiàn)在還擁有著遠大抱負期待著未知的每一天….. 再后來…… 再后來現(xiàn)在哪里知道��！ 衰啊……
（未完待續(xù)）
從小就特別的多愁善感，常為一點不知道該不該流淚的小事情不由自主的淚水奪眶而出。記得很多個夏天的夜晚，母親的身邊總會圍坐著一大群左鄰右舍的小朋友，一起看著天上的月亮，一起數(shù)著天上的星星，認識了哪一顆是南極星，哪一顆是北極星，知道了月亮上面常住著嫦娥姐姐和一只小白兔，認識了眾多星星組成的銀河，還有一年一度才能相會的牛郎和織女。不知道是不是故事太感人還是母親那傳神般的敘述，幾乎每一次聽每一次都會掉眼淚。淚水中充滿了幻想，甚至希望自己長大后也能娶一個漂亮的仙女做老婆，我挑水來她織布，夫妻恩愛苦也甜。后來終于知道了牛郎織女就是黃梅戲天仙配里的故事。故事好聽，但是媽媽講的就更感人了。以至于后來從事了電臺主持人的工作，也經(jīng)常講故事給別人聽，不少人也說好聽好感人。不過只有自己知道，我講故事的時候腦海里常常浮現(xiàn)出母親的影子。 父親是皖南人，不善言語，廋廋的，個子不高。最常聽他說的是不斷重復(fù)而又簡單的歷史。十五歲那年就去了宣城一家醬菜鋪子做了學(xué)徒。后來參了軍，幾年后轉(zhuǎn)業(yè)去了皖北，分到了政府機關(guān)工作。 母親經(jīng)常說我是在父親的背上長大的，實在沒有什么印象了，唯一能讓我記住的就是他小時候的故事，他常笑著如數(shù)家珍似地告訴我們，為了學(xué)習(xí)打算盤，經(jīng)常挨爺爺?shù)拇�，聽他說我爺爺打孩子和別人家不一樣，打人前從沒有生氣的表情，防不勝防，而且還總是一種動作，彎著中指照著腦門就是一下，從不打多，就一下。父親后來告訴我，爺爺還給這種打人的方式起了個名字，非常形象地比喻一種土特產(chǎn)，叫瓜栗子。聽起來就讓人又好笑又好怕，后來父親竟然把這種教育方式繼承了下來，而且是活學(xué)活用，每當(dāng)我犯了錯誤或者欲犯錯誤之時，父親一定就是那么一句不輕不重地問你：“是不是想吃瓜栗子了？”�；蛘咭彩悄菢雍翢o表情的走到跟前給你來那么一下…… 我不知道別人有沒有受過這樣的懲罰，這種瓜栗子敲在頭上那是一敲一個包，一個不大不小的包，痛的很，最讓人討厭的是這種痛讓你哭不出來，眼淚只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轉(zhuǎn)卻又掉不下來，每每想起，渾身的不舒服，至今還讓我記憶猶新，很瘆人的。 我只見過爺爺?shù)漠嬒瘢∠蟛簧�，平平常常又略帶點威嚴的老頭，父親說爺爺是三年自然災(zāi)害時餓死的。 父親在生活上特別節(jié)約，印象中好像沒有幾件像樣的衣服，以至于后來給他買了一件價值不菲的西裝一直也沒有見他穿過。雖然在他退休前早就已經(jīng)升至縣太爺?shù)募墑e上了，但還是依然如故，照他的話說還是樸素點好。所以，母親經(jīng)常責(zé)怪父親小氣，摳門。父親有個非常特殊的習(xí)慣，無論是家里自己買的，還是親戚朋友送的什么好吃的土特產(chǎn)，他一定會悄悄的把這些東西收藏起來，而且一定是藏的嚴嚴實實。直到有一天母親在不經(jīng)意間翻出這些東西的時候，那肯定是早已經(jīng)變質(zhì)無法食用了。為此，母親心疼的不知道和他吵了多少架，生了多少氣�？伤浆F(xiàn)在還保持有這個虛心接受卻又堅決不改的毛病。 我特別喜歡父親燒的一手好菜，味美，色重，絕對的安徽徽菜味兒。逢年過節(jié)家里一定都是他親自掌勺，花樣翻新。現(xiàn)在年紀大了，家里的客人也來少了，偶然只有兒孫們回來，才能露上一手，似乎老爺子的這一手絕活無處施展了，用老爺子的話說，做了一輩子的伙夫也該歇歇啦。 現(xiàn)在想想，似乎明白了為什么在廣東生活了二十多年仍然改不了辛辣味重的飲食習(xí)慣，總感覺南方的菜肴寡然無味。 所以現(xiàn)在養(yǎng)成了在外應(yīng)酬，喝很多酒，吃很少菜的習(xí)慣，而且經(jīng)常是十喝九醉，不醉不歸……
北方人家里來客人的時候，老婆和孩子是不上桌的。印象中客人們并不留意家里的飯桌上有沒有什么像樣的菜，只要能下酒的就可以了，通常是一大盤油炸花生米，一大盤涼拌皮蛋，一大盤酸辣蘿卜絲，特殊情況下可能會外加一大盤豬頭肉就搞定了。但經(jīng)常是酒還在進行中菜早就沒了影。為此，還經(jīng)常記起母親特別不好意思又無奈的表情，但客人卻毫不在意，他們意猶未盡，酒意正濃。�？匆娪锌曜釉诳湛杖缫驳谋P子里殘存的咸咸的醬油中蘸一蘸，或者是筷子在空盤子的上方空中猶豫的那么晃一晃，一杯酒便一飲而盡的場面。 當(dāng)然，一杯酒下去后嘴巴也一定張的很大很大的…… 喝酒好像是男人們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而且喝的很豪放，喝的很瀟灑，喝的很開心，喝的很男人。男人們喝酒的時候很大聲，幾杯酒下肚后什么話都敢說。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男人就更灑脫了，不僅喝酒的時候很大聲，而且是幾杯酒下肚后不計后果的什么話都說，什么事情也都敢做…… 那時候，聚在一起喝酒的男人們一定是在酒過三巡后，便臉紅脖子粗的扯著嗓子吆五喝六地劃起酒拳來，他們很興奮，幾乎個個都是額頭上青筋暴突，兩眼通紅，喘著粗氣，嘴里念念有詞，贏的開心，輸?shù)暮孟褚埠芨吲d。輸?shù)暮�，贏的也喝，那時候，還不知道酒能給人什么感覺，經(jīng)�？粗染频哪腥藗儙缀醵紦屩约憾亲永锕�，生怕別人多搶了一杯去。父親的身邊有很多喝酒的同事和朋友，但很少看見他們喝醉。父親常說的一句話，酒是透明的，透過酒很容易看見人心的。
酒品如人品，從一個人喝酒的風(fēng)格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性格。 喝過酒的人特別喜歡對別人說心里話，而且說著說著就會動情，就會淚流滿面，滿臉虔誠。 久而久之，潛意識里就特別羨慕，很希望自己什么時候也很男人一回。 誰也沒有想到，當(dāng)以后自己終于成了不大不小的男人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五千年文明史中燦爛的酒文化竟然會演變成極其悲壯和慘烈的現(xiàn)實，所以，我常問一個問題，因為沒有哪個教科書里有記載酒是誰發(fā)明的？只是有較籠統(tǒng)地說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東西是源自于勞動人民。（不知道第一滴酒是不是真的是杜康造的，這里老曹不辨，不論，反正老杜也是勞動人民）
生活中沒有酒可以嗎？好像不行，因為酒可以活血，酒可以壯膽，酒可以交際，酒可以待客，酒可以解憂，酒可以化怨仇，酒可以釋兵權(quán)……酒有許多不可以替代的功能，酒有時候竟然是萬能的，沒有酒是萬萬不能的…… 當(dāng)然酒有時也是萬惡之源……
（未完待續(xù)）
第一次終于讓自己感覺已經(jīng)長成男人的竟然不是女人而是酒。第一次失戀雖然難忘，但第一次醉酒卻讓我刻骨銘心。 和第一次來往的女孩子不在來往了，情書也不再寫了，但第一次沒有拉過手的分手卻是嘗到了什么是辛苦和難受，雖然從來就沒有拉過她的手，沒有吻過她的臉，但是腦海里卻始終盤繞著她的影子，白天想晚上想，睡覺的時候在想，吃飯的時候也在想，就連走路的時候也還在想，好像天底下只有這樣唯一的一件事情可以做，有時候努力讓自己不去想，可是做不到，你越是不讓自己想，可偏偏越是想的厲害，想的頭痛，想的讓人幾乎要發(fā)瘋，想的讓人莫名其妙的去發(fā)莫名其妙的火。這究竟是怎么了，沒有人告訴我，突然間感到失去了很多很多，感到天似乎要塌下來，世界要崩潰了，可是稍稍靜下來悄悄問自己的時候，卻又不知道失去了什么，茫然的很…… 失戀了，真的失戀了，好像是真的失戀了，難受，心里空空的，燙燙的，軟軟的，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想哭的感覺，每日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是無精打采的。這個時候，特別希望能有個朋友在自己的身邊，仿佛有特別特別多的話想說。其實，也不管他是什么樣的朋友，只要他愿意聽就可以了，當(dāng)然，最好他能夠很成熟的寬慰你，開導(dǎo)你，為你排憂解難。而且那個時候，他一定是最可信賴的，最不可以離開的人。只要有什么辦法不再讓人想就好，累呀，可就是找不到一顆救命稻草…… 突然有一天，一哥們不知道他是怎么從他父親那弄了一瓶現(xiàn)在回味起來還很香的大曲酒，一陣狂喜后，跑到他家三樓的小陽臺上，一伸脖子，又把二樓的一同學(xué)請了上來，一把生的花生米灑在桌子上，很快又很不熟練的打開了酒瓶蓋，好像每個人都還把鼻子湊上酒瓶口，學(xué)著別人的樣子大聲的說好酒啊好酒。其實說心里話，當(dāng)時那刺鼻的酒味直沖腦海的時候就差點吐出來，但是立刻一種想做男人的感覺浮現(xiàn)在眼前。這個東西好喝嗎？我在問自己，可又不敢說，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還沒有進去，立刻被嗆的兩眼熱淚盈眶，半天說不出話來。好在有兩個哥們拼命的拍打著前胸后背，終于緩過勁來，尷尬的看著他們，不知道說什么，但嘴里卻是堅強的喃喃著沒事、沒事。奇怪呀，這個像水一樣的玩意怎么這么厲害，為什么男人們又這么專情與它，后來，再后來，很久以后的后來，似乎才明白了點，男人是固有的，天生的就有一種征服欲，越是艱險越向前。還是兩個哥們有經(jīng)驗，抿著嘴，屏住氣，一仰脖子，嘿！一杯熱乎乎的漸漸又開始發(fā)燙的液體還真的進了肚子，燒�。《亲永锖孟穹瓭L著一團火，燒��！趕緊的抓起一把都不知道洗沒洗過的花生拼命地塞進嘴里，好半天才長出一口氣…… 好像幾杯酒下去后，人也不再那么難受了，倒是感覺興奮了許多，話匣子也打開了，不經(jīng)意間又回到了那個讓人難受話題上來。也不知道那時候怎么有那么多說不完的話，也不管別人聽不聽，非常虔誠的幾乎要把從認識她開始的點點滴滴時時刻刻都要完完整整地復(fù)述一遍，好像還不過癮。 已經(jīng)記不起來他們寬慰了我什么，也記不起來沒完沒了說了多久，說著說著不知道是誰的一句天下三步之內(nèi)必有芳草讓我感動啊，理解啊，絕對的理解，就是呀，像咱這樣的哥們，一個女人算什么，不就是個女人嘛，要不了幾天三步之內(nèi)一定來芳草。 好像當(dāng)時就哭了，并且哭的特別真誠。后來發(fā)現(xiàn)哥們也都哭了，陪著我哭，而且哭的很大聲，哭的感天動地…… 邊哭邊喝邊喝邊哭，慢慢地哭聲好像忽然沒了，不知道是誰多了一句：“女人究竟是什么？”聽了這話，讓人楞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啊，女人究竟是什么？于是哥們開始沉默了，好半天，不知道誰又憋出一句：“那男人又是什么？” 煩��！本來頭就開始暈了，現(xiàn)在想的讓人頭更暈了，無聊不無聊啊，沒事怎么盡弄出這樣的問題。而且突然冒出的這兩句話，至今也還沒有搞明白女人究竟是什么男人究竟是什么。 邊說邊喝邊喝邊說，好像舌頭不由自主的越來越硬，話題也越來越多，說著說著話題又扯回女人的身上。不知道是誰很大膽的問了一句：“唉，你們誰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從哪里生的嗎？”一時間，都傻了，都沉默了。當(dāng)時，好像沒有人說知道，因為沒有人直接回答，但是一定都在想這個問題。是啊，雖然知道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但是女人生孩子到底是從哪里生出來還真的沒有想過。腋窩？那是不可能的，雖然有人經(jīng)常說孩子是從媽媽的腋窩蹦出來的，但是這點常識我們還都是有的，那分明是蒙小孩子的。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更不可能了，那是神話里的孫悟空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何況要是石頭縫里能蹦出來人的話，那還要女人干什么呢。然后便想到肚臍眼，好像也不大可能，肚臍眼太小了，孩子應(yīng)該是生不出來的，更何況男人也有啊。哎呀，當(dāng)時頭就大了。其他地方還真的不敢再想下去，心里緊張��！好沒有面子，于是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的希望有一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想著想著，頭更暈的受不了，肚子里突然翻江倒海起來，實在忍不住了，二話不說，起身直奔陽臺而去，扒在陽臺上便飛流直下三千尺…… 后來，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反正第二天是起不了床了。 再后來，酒醒了，頭還是疼了好幾天，不僅里面疼外面也疼，而且頭上鼓起好幾個大包，也不知道是碰到哪里的還是父親給的“瓜栗子”，反正一直到現(xiàn)在也不清楚，當(dāng)然也沒有敢問，也不好意思問。 再后來的后來，被那個住在二樓哥們的母親狂罵了一兩個時辰，因為那天在三樓陽臺上飛流直下三千尺的東西，竟然落在了二樓的陽臺上，讓人一家惡心了很長時間。所以，從那以后也不敢再見人家母親了，心虛啊…… 不過從那以后好像真的沒有再想很多什么了，似乎真的還就忘記了那個沒有拉過手的女孩，不過腦海里卻很長時間始終盤旋著女人到底是從哪里生的孩子…… 那幾天，陽光好像一直沒有出現(xiàn)，心情壓抑的很，好久都不愿意說話。真的是一杯解千愁，杯杯愁更愁啊…… 衰啊……
（未完待續(xù)）
北方的冬天，天氣十分的冷。印象中早晚有兩大痛苦的事情，上床和起床。 晚上上床，被窩里是冰涼冰涼的，尤其是喜歡光著膀子睡覺的人。從脫衣服的時候就開始痛苦，鉆進被窩后再接著痛苦。剛鉆進被窩的時候，整個人會冷得直打寒戰(zhàn)，并且經(jīng)常感覺到膀胱都是漲漲的，還沒有睡下就嚷著要小便，常常是邊打著哆嗦邊撒著尿，滴滴答答的還沒有撒完就急急忙忙往床上跑。上了床后繼續(xù)的上牙齒打著下牙齒，并不斷的發(fā)出“擦擦”地聲響。有時候，牙齒咬的酸酸的累累的，太陽穴都會跟著隱隱作痛。天氣實在太冷了，偶然地，母親才會塞進一個小小的裝著暖水的鹽水瓶。后來才知道為什么沒有每天都有一個暖暖的鹽水瓶，因為家里是為了省煤，因為家里買煤是要煤票的，因為可能有了暖暖的鹽水瓶也許就沒有了第二天暖暖的飯菜了。 其實我見過很多票，糧票，布票，糖票，煙票…… 小時候睡覺，經(jīng)常會做惡夢。驚醒后便哇哇的大哭，哭的驚天動地，哭的連眼睛都不敢睜開。醒來后便緊緊的抱著被子，把頭深深的埋在被窩里，仿佛只有這樣才最安全。也不知道那時候怎么會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夢，慢慢地，惡夢漸漸少了點，美夢卻多了些，幾乎每天晚上都在做，而且夢里的一切又是那么真實。 隔壁鄰居家有個非常漂亮的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姐姐，長長的頭發(fā)，大大的眼睛，銀鈴般的嗓音說起話來特別好聽，印象中好像她從來沒有對誰發(fā)過脾氣。幾乎每天都想和她在一起，聽她給我們講故事，帶我們玩游戲。有時候盯著她的眼睛看感到特別舒服，潛意識中她好像就是那個母親常講的故事里的七仙女，但又不太像，因為仙女像是阿姨，而她只像是姐姐。有時候左鄰右舍的小朋友來玩的多了，心里會莫名其妙的不高興，說不出什么樣感覺，反正有事沒事就覺的在她身邊特別踏實，當(dāng)然就我一個人最好。如果一會看不見她，馬上就會跑到她家門口，歪著腦袋往她家里看，希望立刻能見到她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么，這種喜歡的感覺怎么讓其他小朋友仿佛知道了，尤其是其中一個領(lǐng)頭的，每次大家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噢噢叫的喊我的名字，接著便領(lǐng)著大家有模有樣地大聲起哄。久而久之，喊的人心里怕怕的，酸酸的，好像一定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的一樣。越是這樣越是心里矛盾著，后來每次看見她的時候竟然不敢再看她的眼睛了，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只能用眼角悄悄地瞟著她，像做賊似的，怕見她想見她，想見她又怕見她。 終于有一天可以和她單獨在一起了，依然可以大膽的看著她長長的頭發(fā)，大大的眼睛，她還是那么落落大方，講故事的聲音還是那么好聽，有時候特別想告訴她一句，喜歡你。可是不敢，想告訴她的時候緊張的要命，甚至是上氣不接下氣，胸口悶的很。憋了長長的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她的手，她好像并沒有什么感覺，依然是透著嫵媚的笑，笑的讓人心跳，突然間更加強烈的有了想抱一抱她的念頭，于是，便不由自主地、不顧一切地、壯著膽子、勇敢地躺在了她的懷里。那是一種從沒有的感受，好像是幸福的，快樂的，安全的，不想被人打擾的…… 一股暖流油然而出。 醒了，讓人特別臉紅，卻又不知道為什么臉紅。想了半天發(fā)現(xiàn)是一場夢，一場還想接著做的夢，于是，拼命的還想閉上眼睛，但夢卻怎么也接不下去了，之后竟發(fā)現(xiàn)被窩里早已騷騷的濕了一大片…… 尿床啦…… 后來很長一段時間還在夢里出現(xiàn)過她。只是次數(shù)越來越少了…… 但是尿床的次數(shù)卻是越來越多，而且一直尿到了十八歲…… 衰啊…… （未完待續(xù)）
難得有幾次那么讓人銷魂的美夢，到現(xiàn)在還經(jīng)常懊惱好夢從來就沒有長過。 沒有人會喜歡北方冬天的早晨，天亮的遲，雞叫的早，時間過的快。本來還暖暖的被窩，醒來后很快就變得冰涼冰涼的，任你怎么捂都沒有辦法回暖，不是這里漏風(fēng)就是那里透氣，尤其是出了被窩的那一刻，天地之寒氣集于一身，真是冷的要命冷的要死。于是，經(jīng)常性的賴床，而且是想盡一切辦法多磨蹭一會是一會。可偏偏是上班和上學(xué)時間都一樣，家里早餐燒好了，早晨六點半，母親敲門的聲音也就來了，天天準時的很。那時，家里住的是平房，有個前后院，后院里搭了個小房間，我和兄弟倆人就住在里面，每天早晨的這個時候特別讓人恐懼，誰也不想起床當(dāng)然就誰也不想開門，當(dāng)然，誰也不知道誰是真的睡著還是假的沒醒，反正誰都不說話。敲了半天，沒有動靜，于是，母親便毫不客氣的開始敲窗戶，沒人搭理，母親便改用竹竿的一頭搗，窗戶每天被搗的沙沙響，震天動地的，天天如此，后來那扇窗戶被母親搗的是搖搖欲墜，幾乎要掉了，時間長了，也不知道父親找人修了多少次。 其實，也不是每天都賴床，有時天再冷，也經(jīng)常有比家里的任何人都起的早的時候，甚至是早晨的四五點鐘，可是每次起來時稍有點動靜，母親一定會大聲的問上那么一句讓人羞的要死的話：“是不是又尿床啦？”好像從來就沒有回答過母親的這句話，明知故問嘛，不過，也幾乎每次都是母親起來再換上一床干干的被褥，讓你重新再鉆進被窩�？墒�，次數(shù)多了，乃至于連續(xù)幾天重操舊業(yè)，別說母親受不了，就連自己也吃不消。大冬天的，太陽很少給你一個燦爛的笑臉，床褥好像天天都是陰陰的半干不干的，每天早晨，母親把床褥拿出去曬的時候，雖然她倒沒有什么話，可自己卻是膽戰(zhàn)心驚的，擔(dān)心左鄰右舍不知道又會是哪個蹲在自家門口邊刷著牙邊津津有味不經(jīng)意的嘲笑一番：“是不是兒子又畫地圖啦？”。特別是被褥懸掛在太陽下面，畫出來的地圖特別醒目，特別扎眼。后來，為了掩人耳目，情急之下竟然想出來一個極妙的辦法，每當(dāng)情況出現(xiàn)的時候，也不管它多么濕唧唧，硬是用自己的體溫活生生的把它焐干，實在受不了了，便拖件衣服進來墊在下面，這樣，早晨起來絕對沒有人發(fā)現(xiàn)，雖然痛苦些，但是顏面上卻是好看多了。開始，這個方法還挺管用，以至于有一段時間母親還以為我這個毛病好了。可是，好景不長啊，時間久了，幾天被褥不拿出去曬，滿房間都會彌漫著淡淡的尿騷味，母親走進房間，一把掀開被偽裝好好地被子，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沒有說話，實在瞞不住了，在母親的追問下才把實情說了出來，得到的是母親好一陣既心疼又氣憤的責(zé)罵…… 已經(jīng)記不清挨過多少次皮肉之苦了，基本上是母親動的手，而且每次還都是在做了讓自己感覺非常聰明的事情后。 那個時候，家門口經(jīng)常走過收買廢銅爛鐵的小販，左鄰右舍的小朋友們總是能從自己的家里找出些什么，并且能夠賣上幾分錢，他們好像每個人都有一個儲錢罐，有的幾乎是裝的滿滿的，雖然不是很大，但是拿出來炫耀的時候真的讓人羨慕的很。所以自己也經(jīng)常在家里翻來找去，希望也能夠找出一些可以換錢的東西，但每次都很失望，眼巴巴的看著別人興高采烈，眉飛色舞的。其實，從小販那里掌握了不少買賣行情，學(xué)會了辨別不同的金屬類別，廢銅爛鐵可以賣錢，而且是銅的價格要比鐵的價格高上好幾分錢呢，興奮之后才發(fā)現(xiàn)家里除了燒飯的鍋碗瓢盆以外，幾乎是見不到有什么金屬的東西，更不要說是沒有用的。思來想去終于發(fā)現(xiàn)家里有一只母親剛剛買回來的還沒有用多少的中華牌牙膏。對了，牙膏皮也是可以賣錢的，牙膏皮是金屬做的，而且經(jīng)常遇到不同金屬的包裝，鋁的、鉛的，它們可以賣出不同的價錢，鋁的是一分錢一個，鉛的是三分錢一個，有時候會經(jīng)�？吹絼e人和小販臉紅脖子粗的爭辯是鋁的還是鉛的，看著他們爭吵，心里常暗自好笑，怎么這么簡單的事情都搞不清楚呢，鋁的輕鉛的重嘛，笨啊…… 于是，那一段時間，天天盼著家里的牙膏什么時候可以用完，每天早晨起床，往牙刷上擠出比平時多出兩三倍的牙膏，牙也刷的特別勤奮�？墒�，心里越是著急，牙膏卻還是越來越不見少，而且似乎父母在用牙膏的時候比平時更加用的少了，所以也經(jīng)常奇怪父親怎么用那么一丁點的牙膏卻可以刷出那么多的泡沫。這樣一等就是十天半個月，時間倒是過的很快，眼看著那只中華牌牙膏依然還有大半罐沒有用完，而那個收買廢銅爛鐵的小販三兩天就從家門口經(jīng)過一次。急呀，急的很，好像六神無主似的，滿腦子就是那只牙膏。后來，終于想出來一個聰明絕頂?shù)霓k法，每天趁著父母親不在家的時候便偷偷地擠掉那么一點，果然，沒幾日，那只中華牌的牙膏很快便瘦骨嶙峋了，然后理直氣壯的拿到小販的面前，毋庸置疑的證明了這是一只鉛做的皮，并且很快很順利的換取了三分錢回來。但是，還沒有興奮夠，不知道這件事情怎么讓母親很快就看出端倪來，在大罵我傻瓜的同時還迎來一場難忘的痛歐，又是很長一段時間搞不明白，我到底怎么傻了…… 有時候經(jīng)常想，有太多次的挨打，好像都讓人感到十分委屈。母親打人是毫不留情的，印象中，扁擔(dān)都打斷了一根。 唉，衰呀......
（未完待續(xù)）
那個時候，左鄰右舍的小朋友們，家家戶戶都有自己的小人書，稍稍長大了點以后便很少再聽大人們講天上的故事了，那時的小人書都是以連環(huán)畫的形式表現(xiàn)的，小人書里特別流行革命故事，很多英雄人物都是從小人書里知道的�，F(xiàn)在想一想，還特別留念那些收藏了很久卻早已經(jīng)不知蹤影的小人書。現(xiàn)在竟還有不少人搜集當(dāng)年的連環(huán)畫作為藏品，聽說價格還翻了好多倍。那些年，小人書很便宜，幾分錢一本，最貴的也就一兩毛錢，但是特別好看，特別吸引人，捧著一本小人書可以讓你立刻廢寢忘食，所以至今還有許多故事情節(jié)難以忘懷，記憶猶新。經(jīng)常家里的小人書看完了，便和和小朋友們換著看，身邊所有的小人書都看完了，有時便跟著其他小朋友的屁股后面，跑到地攤上租書看，別人有錢租，雖然租本小人書往往只要一兩分錢，但是有錢和沒錢的感覺就是不一樣，表情都是得意洋洋的。隨時要看別人的臉色，并且還要不斷地恭維人家，說好聽的話，等他心情好了，高興地把屁股對著你，你便可以把頭伸的長長地，從背后湊上去瞄上那么兩眼。有時，運氣不好，人家不高興了，隨時都感覺得你煩，他可以不斷地調(diào)整位置，不給你屁股卻很認真的把正面對著你，這時，你只能看著他不耐煩的看書表情了。 忽然有一天，不知道是誰竟然提出一個奇思妙想，我們也可以去擺書攤呀。想法剛一出來，便引來一片附和聲，幾乎沒有人反對，而且讓人十分興奮。于是，大家伙便七手八腳地把各自家里的小人書都搬了出來，想都沒想，六七個人直奔火車站而去。記得那天太陽很烈，每個人都是汗流浹背，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這么高的積極性，沒有任何人指揮，眼花繚亂的小人書攪合在一起，也沒有誰再去分是你的還是我的，反正一百多本的書攤很快就擺好了，�？砂胩爝^去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光顧，心情急呀。好不容易來了個人，剛剛坐下隨手翻了翻一本，好像沒有說一句話，很快便起身離開了，甚至連看一本書多少錢都沒有問，讓人沮喪透了。還好，大家都還挺有耐心的，整整一個下午過去，天漸漸的暗了下來，沒有人知道是什么時間了，好歹總算是弄了一毛多錢回來，回來的路上，大家便大致的按照誰的書多少分了分，沒有人去太多的計較，反正有錢就好，記得那天好像是分得了兩分錢。 開心��！那應(yīng)該是平身第一次憑自己的勞動賺來的第一份報酬。心里不斷的展現(xiàn)出得意洋洋的表情，什么時候也可以隨時地調(diào)整位置，高興了給屁股不高興了就給臉…… 錢很快就分掉了。之后，一路上，每個人便開始嘰嘰喳喳地毫無顧忌的找一些理由炫耀自己，好像賺來的每一分錢都有自己的一份功勞，爭先恐后的對著別人說哪一本書是自己推銷出去的，仿佛沒有自己在那里是絕對不可以賺到這么多的錢的。為了犒勞自己，看見有一位老太太賣冰棍，有人便提議大家每人湊上一分錢，買了幾根三分錢一只的冰棍，你吃一口我咬一口，心里有一種特殊的滿足感，很快就開始相約下一次的的行動了…… 還沒有到家，忽然，隊伍中不知道是誰首先停下了腳步，這時才發(fā)現(xiàn)，家附近的巷子口竟然聚集每個人的家長，家長們分別著不同的表情，朦朦朧朧地也分辨出母親極其陰沉的臉。此時，大家都不再說話了，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地挪近家長們。有一兩個膽大的，似乎還沉醉在品味果實的回味中，滿臉的不在乎。不知道伙伴們各自回到家的結(jié)果，反正我在恐懼中度過了好幾天。印象中，恐懼的不僅僅是那根被母親打斷的扁擔(dān)，而是恐懼地從父母親那里聽到很多從來沒有聽到過的而且很長時間都想不明白的話…… 什么是投機倒把…… 什么是割資本主義的尾巴…… 什么是資產(chǎn)階級的小商販…… 什么是地富反壞右…… …… 挺嚇人的，連著好幾天做惡夢，當(dāng)然也少不了連著好幾天接著在床上畫地圖。 天天在想，生怕自己犯了投機倒把罪，成了資產(chǎn)階級的小商販，把自己變成了地富反壞右。有時候悄悄地安慰自己，咱們家出身貧農(nóng)，可以說是根正苗紅，怎么可能呢。心情稍稍平靜了一會，可是沒有多久便會想起母親的諄諄告誡，尤其是那一句要割資本主義的尾巴，讓人又一次的陷入忐忑不安之中，幾乎可以說是惶惶不可終日啊。 資本主義是什么不知道，但是看見過小動物，所以知道尾巴是什么，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是，人是沒有尾巴的，怎么割呢？乃至于在一次夢里竟然夢到自己的小雞雞被當(dāng)成尾巴割掉了，大汗淋漓的驚醒后，哇哇大哭了好久…… 后來我把事情告訴了小伙伴們，從那以后，好像再也沒有人提議去擺書攤了…… 不過很久很久多少還會悄悄地回味那次擺書攤的經(jīng)歷，那一次讓人特別喜悅的經(jīng)歷，但只能是悄悄地……. 衰啊……
（未完待續(xù)）
母親下手是毫不留情的，但是每次挨過打都會看見母親躲在一邊流淚，很奇怪，為什么我挨打她卻會哭呢。 經(jīng)常在飽受皮肉之苦的時候，總盼望著有個救星出現(xiàn)。實在記不清是哪一年了，終于，舅舅來了，并且?guī)е豢跐鉂庵刂氐耐┏乔唬瑥哪且院蠛孟裾娴臎]有再挨過什么打，有人庇護著膽子好像也大了許多。他在我們家里沒有住上多久，忽然就去了市里的文工團，開始是在樂隊吹長號，長長的銅管一推一拉的，吹出的樂曲真的很好聽，可后來不知怎么又改做了一名舞蹈演員，天天要練功。 第一次跟著舅舅的屁股后面進了練功房，立刻被一面的大大的鏡子所吸引，鏡子里面一下子見到那么多的帥男和美女，讓人變得傻傻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突然間，竟然被一大群人包圍了起來，嘰嘰喳喳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反正不是這只手撩撩了你的臉就是那只手捏捏你的鼻子，更多的是不知道有多少只手在頭上劃拉著，而且還紛紛讓你喊舅舅和阿姨。剛開始，真的不太喜歡那些所謂的舅舅們，尤其是一兩個好像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小屁孩也跟著讓我喊舅舅。倒是對阿姨們很有好感，尤其喜歡看她們走路的樣子，很美很迷人。 后來，慢慢地知道了這些人不僅僅有來自省內(nèi)的，全國各地的很多地方都有，上海的、江蘇的、山東的…… 或許正是這樣的特殊性，我竟然可以成為唯一一個常跟著舅舅住在團里的破例，幾乎和團里的每個人都混的鐵熟，甭管他是舞蹈隊、樂隊、劇務(wù)，甚至是后勤，至今還能叫出很多人的名字。記得當(dāng)時團里的所有人都住在市中心的一個劇院里，劇院叫工人俱樂部，既可以放電影又可以演戲，舞臺很大很高。劇院四周都是用紅磚壘的圍墻，兩米多高，院子有成片成片的小樹林。 舞蹈隊大約有三四十人，統(tǒng)統(tǒng)住在劇院上層的大通鋪里，沒有床，打的是地鋪，熱鬧極了。特別喜歡聽他們一大堆人聚在一起聊天，每天的話題都不同，很吸引人。最多的是他們經(jīng)常議論隊里的女孩子，誰誰誰今天怎么樣啦，誰誰誰今天做了些什么，誰誰誰長的好看或者不太好看。但是議論最多的還是那些來自上海的一批女生，好像還真的是上海的女生多少就是和其它地方的不一樣，究竟哪里不一樣其實也說不清，真的有意思，男人說女人原來是十分有趣的，聽著他們聊天，非常留意他們說的是不是那么回事，有時候，他們說的哪個女孩子對不上號，忍不住的伸著頭仰著脖子要問老舅，你們說的那個女的是不是誰啊，可每次詢問都遭到一番嚴厲的呵斥：“小孩子懂什么，不許瞎問�！彪m然常常被呵斥，可是，要不了多久便一定揣摩出他們說的是誰了。 無論是什么季節(jié)什么天氣，幾乎每天他們都在早晨不到五點鐘就起床，一番急急忙忙既安靜又忙碌的洗漱之后便直奔練功房，有時候，悄悄的也跟著他們起來，趴在窗戶上往樓下的院子里瞧，不時的從旁邊的小樹林里傳來不同依依呀呀的練歌聲，遠遠的隱隱約約還有各種樂器的聲音。 那時，團里的領(lǐng)導(dǎo)沒有叫團長的，倒是經(jīng)常有幾個穿著軍裝的人來檢查工作，其中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大家都喊他軍代表。老頭大概是姓劉，看上去挺和藹的，總是笑呵呵的。經(jīng)常是他一來，大家?guī)缀趿⒖叹蛧松先�，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很多生活上的要求他都會一一滿足，老頭給我最多的印象是經(jīng)常表揚人，被表揚的人可以喜悅好幾天，被人議論好幾天。感覺都不一樣。不管大事小事，別看他沒有天天在團里，可他對團里的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以至于很多年以后還有人提起他。 舞蹈隊里最大的官就是隊長了，當(dāng)隊長的人那一定是團里最好的業(yè)務(wù)骨干，首先是功底好，其次是人長的好看，甭管是男的還是女的，反正是要出風(fēng)頭的，引人注目的。隊長的活主要是帶著大家練功和排練。練功房里經(jīng)常有很多故事發(fā)生，練功的時候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表情。年齡不同，功底不同，那時，沒有什么人有什么學(xué)歷，更沒有什么人有什么專業(yè)出身的，重要是首先要忠于毛主席，一顆紅心向著黨。很多人來自不同的行業(yè)，有工人，也有下鄉(xiāng)的知識青年，更多的是來自紅小兵宣傳隊。那個時候，進了團里等于是參加了工作，對每個進團的人沒有什么非�？量痰囊�，所以他們之間年齡懸殊也比較大，甚至相差有近十歲左右。每一次練功的時候好像都能看到平時像大哥的人越是痛苦不堪，齜牙咧嘴的，讓人忍俊不禁�？粗麄兙毠Γ睦锪w慕的很，心想自己什么時候也能像他們一樣有那么好的功夫，所以經(jīng)常也就偷偷地跟在他們身后比劃著，不久，竟然毛手毛腳地學(xué)會了不太標準的芭蕾舞的八個手位。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記不清是誰了，竟然很認真的要教我練功，一陣喜悅后，在沒有其他人的時候走上了練功房的把桿。 沒有練過功的人可能體會不到那種痛楚，好好的兩條腿壓過來掰過去，從頭頂?shù)侥_尖，可以說是翻過了倒過去，沒有哪個地方不活動的，天天如此。經(jīng)�？匆姾芏嗳嗽诰毠r痛的是咬牙切齒，大汗淋漓。尤其是剛剛壓腿的時候，開始是痛，慢慢的是酸痛，漸漸的是麻痛，仿佛兩條腿被撕開了一樣，令人說不出的一種痛苦。好不容易把腿翹上把桿，人幾乎都站不住，不由自主的就開始齜牙咧嘴，再也笑不出來了。記憶最深刻的是每天練功的時候，總是被訓(xùn)斥，動不動就會聽到一句：“腿怎么又彎的像狗腿呢”。于是，奮力的拉直或者被拉直，甚至把你按在地面上，要求你開跨、吸腿、大踢腿，踢了正面踢側(cè)面，踢完側(cè)面踢后面，稍不留意，還會被老師莫名其妙的踢上一腳要求你再用點力。 沒完沒了的折騰啊…… 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淚，甚至哇哇地哭出聲來，慘叫啊，這種感覺比吃老父親的“瓜栗子”好不到哪里去。那種境況，老舅基本上都在旁邊，可竟然看不出他有半點的同情心，常常還在你幾乎要崩潰的時候也還會哈哈大笑，甚至還要鼓勵別人再加把勁。好不容易折騰結(jié)束，那腿絕對已經(jīng)不像是自己的了，幾乎沒有了知覺，走路都是歪歪的，小心翼翼的，稍一動作便會渾身直冒冷汗，真像大病了一場一樣，經(jīng)常是噙著干不了的淚水，滿臉的可憐相，痛啊，痛的實在記不起來了，究竟惡夢般的、連續(xù)的痛了多少天，那絕對的是被強迫的，毫無人道的，殘忍的，沒有一點心痛的，法西斯的…… 心里多了一份畏懼，所以，最后也沒有練出來什么像樣的功。 現(xiàn)在想一想還覺得很可笑，這不是沒事找事嗎，人家練功是工作，自己練功為了什么……。 可沒有想到，很久很久的后來，竟然也在團里干了好幾年，當(dāng)然，是在前輩們紛紛離開了團里以后的事情了，不僅要跳舞，還要演話劇，更離奇的是甚至?xí)艿綐逢犂锶デ描尨蚬摹?/font> （未完待續(xù)）
有一句話生活里經(jīng)常聽到，那就是沒有人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 很多年以后很多人走了，奔赴了各行各業(yè)，也奔向了全國各地，很多人成了家立了業(yè)改了行，很多人也再沒了音訊。 雖然很長一段時間團里為了革命樣板戲的緊張排演，是嚴令禁止談戀愛的，規(guī)定是有了，可是總有人要頂風(fēng)做案，以身試法。實在想不出有什么辦法可以阻礙剛剛春情萌動的年輕人。明地里不談那就暗地里來，我老舅就是其中的一個。 至今還模模糊糊的有些記得那位號稱是團花的美女，南方人，頭發(fā)長長的，眼睛大大的，白白凈凈的，特別愛笑，笑起來兩個深深的酒窩特別迷人，不知道他們兩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反正舞蹈隊里早已瘋傳著他們兩人的浪漫史。經(jīng)常是她一來到老舅的宿舍，同宿舍的人便一哄而散，有時候甚至把我也一拎，強行帶了出去，那時候真的搞不明白大家伙為什么要把他們兩個關(guān)在房間里，他們兩個關(guān)在房間里又在干什么…… 老舅個子不高，人卻鬼的很，有時候還真的像他在舞劇白毛女中扮演的角色穆仁智，一肚子的鬼點子。后來想想才明白了為什么當(dāng)初他總是帶著一大幫舞蹈隊的男男女女們到家里來，原來純粹是為了打掩護，反正大家都是舞蹈隊的，這樣既可以忽悠我母親又可以搪塞團領(lǐng)導(dǎo)，絕對的一舉兩得。 母親在家里排行老二，大家習(xí)慣稱呼二姐，時間久了，一來二去，一家人幾乎和舞蹈隊的每個人都熟悉了，不知道什么時候，母親是從誰那里探聽到了老舅的事情，于是便經(jīng)常神神秘秘的打聽倆人的發(fā)展情況。其實，這種事情時間長了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的，很快就傳來了團里的消息，老舅在全團的大會上做檢討了，這可是嚇壞了母親，急忙通知了父親。于是，托關(guān)系，走后門，生怕老舅再出什么問題。 其實，真正感受到戀人之間的溫情倒不是自己談戀愛的時候，反而是在那個懵懵懂懂的年代里，親眼目睹了彼此之間的關(guān)愛和體貼。哪怕是他們之間一個小小的舉動，一個輕易讓人察覺不到的眼神。只可惜，當(dāng)時的人們所有的注意力都必須傾注到革命的事業(yè)上去，排演革命樣板戲才是高于一切的頭等重要大事，個人的情感問題只能算是小資產(chǎn)階級的卿卿我我，是絕對不允許的，是要受批判的，是要接受改造的……。從那以后，好像團里的人來家里的少了，也幾乎沒有再看見他們倆人再在一起了，那位很有可能，或者說差點有希望成為我舅媽的美女以后還真的沒有了消息，現(xiàn)在不知道是不是也應(yīng)該做了奶奶了….. 許多人許多事在歲月的長河中，漸漸地讓人淡忘了，沒有人會天天刻意的沉醉在往事之中，無論是甜的、苦的、還是澀的…… 很多人后來取的老婆嫁的老公都是團里的，郎才女貌，恩恩愛愛，夫唱婦隨，形影不離，令人感嘆，令人羨慕。 可如今好像沒有人去統(tǒng)計過，究竟還有多少對在一起生活著，世事變遷，早已物是人非了…… 從沒有想過，也萬萬沒有想到若干年后，竟然真的在我現(xiàn)在生活的一個南方小城市里，巧遇了那些曾經(jīng)仰視著的前輩們，推杯換盞中竟再次和他們一起重溫了那個流逝很久的歲月，再次聆聽了那個早已逝去很久的年代里他們曾經(jīng)令人捧腹的逸聞趣事…… 團里最早排練和演出的劇目是芭蕾舞劇白毛女，接下來就是紅色娘子軍…… 那時候，主要演員是分1號2號甚至還有3號的，排演角色也是分ABC角的，好多人卻連拉大幕都排不上…… 至今還在疑惑一個問題，不知道是不是一種巧合，當(dāng)年扮演一號角色正面人物的都當(dāng)了官，白毛女中的大春當(dāng)了團長（現(xiàn)在是中國舞蹈 雜志社常務(wù)副社長），紅色娘子軍中的洪常青去了上海戲劇學(xué)院進修表演去了，等到幾年后洪常青回來，大春又去了南方，位置自然就留給了洪常青。反面人物最后好像都沒有了蹤影，不管是演黃世仁的還是跳南霸天的。但是扮演楊白勞的老師卻去了一個礦上當(dāng)了老師。 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也的確有許多意想不到的故事，還真的都是演反面角色的人流傳下來的多。 那時，團里的食堂哪天要是多出了什么美味佳肴，改善了伙食，一定少不了他們的功勞。 好像他們特別擅長燒狗肉，經(jīng)�？匆妿讉�人在食堂后面的小巷子里為一條狗剝皮，真的，他們打狗很有一套，而且還經(jīng)常在一起交流抓狗的經(jīng)驗，據(jù)說，曾經(jīng)有一條狗讓他們竟然花了好幾個小時才把它弄到手。他們不僅能夠經(jīng)�？梢宰サ焦罚�可以搞到雞和鴨，竟然有一段時間幾乎天天傍晚出去，半夜回來，回來時收獲頗豐，至于那些家禽們是誰家養(yǎng)的就不得而知了，這已經(jīng)是永遠的謎了。其實，附近郊區(qū)生產(chǎn)隊的蔬菜也沒少吃…… （未完待續(xù)）
舞蹈隊里最早離開團的幾個人基本上都是會抓狗的，而且還都是跳群舞的，其中的三個人印象非常深刻。 一天晚上，近十二點鐘了，這三個人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急匆匆的往團里趕，進了大院，剛剛走到食堂附近竟然停了下來。不知道是誰發(fā)現(xiàn)了一只黃鼠狼突然從腳下溜過，并直奔旁邊墻角的一個洞穴而去。 據(jù)說，黃鼠狼這東西，很有迷惑性。在民間，有種種關(guān)于黃鼠狼的傳說。很多人對這種動物頂禮膜拜甚至稱它為黃大仙。 黃鼠狼的身體很小，和老鼠差不多。嶺南地區(qū)很少見到這種動物，幾乎沒有聽說過有它的存在�？墒窃诒狈絽s有許多人特別的迷信它，尤其是不能招惹它，據(jù)說要是讓黃鼠狼給纏上了，那可不得了。有人說黃鼠狼道行高深，半神半仙的惹不得。北方有些地方經(jīng)常請巫婆和神棍跳大神，所跳的神，其中就有黃大仙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边@句話可算是家喻戶曉。說起黃鼠狼，人們會立刻想到偷雞，幾乎家家戶戶養(yǎng)在戶外的雞都被黃鼠狼偷過。其實，黃鼠狼最為著名的是它放的屁，味道難聞極了，騷臭混合，極其刺鼻，也不知道它含有什么成分，反正許多人聞到這味兒后極容易中招。不知道是真是假，聽說黃鼠狼曾經(jīng)迷過人，被黃鼠狼“附”上身的人，總是精神恍惚，瘋瘋癲癲，六神無主，胡言亂語的說胡話，估計可能就是聞到這屁味兒后引起的。于是忍不住的認真查閱到一份關(guān)于黃鼠狼的資料。 出自《本草綱目》：“《廣雅疏證》鼠狼即鼬也。此物健于搏鼠及離畜，又能制蛇虺�！摈砻攸S或橙黃色，體形細長，四肢短，重1公斤左右，肛門部有臭腺1對，遇敵時能放出臭氣用以自衛(wèi)。常棲息在河谷、土坡、沼澤及灌叢中， 也常見于平原或村落附近，住石洞或樹穴內(nèi)。多夜間活動，性殘暴，視覺敏銳，善游泳。聊齋和民間傳說都有不少關(guān)于黃鼠狼黃大仙的故事…… 中國人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將黃鼠狼妖魔化的現(xiàn)在已無從考察，但從他們?nèi)齻�人的身上卻可以看出來什么是嫉惡如仇了。沒有多話，三個人悄悄地不約而同的注視著它鉆進一個洞里后，便躡手躡腳地合圍了過去，怎么樣抓住它很快成了討論的焦點，其中一個人提議，用棍子搗，可搗了半天沒有任何效果。之后的另一個方案是用水灌，總之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干掉它。水倒是灌進去了不少，也聽到了黃鼠狼在里面唧唧的叫聲，可是忙活了很長時間它就是不出來，任你怎么折騰楞是抓不到，手中又沒有工具，也不可能把團里大家吃飯的食堂給拆了，更何況這三更半夜的回來，本身就像是做賊的一樣，生怕被哪位領(lǐng)導(dǎo)發(fā)現(xiàn)第二天要在全團大會上做檢查，三個人小聲的嘰嘰咕咕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什么好辦法，忽然間，不知道是誰先驚訝的并帶著疑問的招呼著另外兩位：“咿呀，你們聞聞，是不是黃鼠狼放屁了？”一句話，即刻讓另外兩個人停下手中的活，很快很認真的把鼻子湊到洞口附近，一個說好像有，一個說好像沒有�？蓻]過多久，三個人瞬間一起站了起來，異口同聲的大呼起來：“有……”，頃刻間，像中了邪一樣，沒命的作鳥獸散，拼命的奔回了各自的宿舍。 第二天，傳出來舞蹈隊有一個隊員病倒了……. 大家很關(guān)心，領(lǐng)導(dǎo)也去看望和慰問了，而且還帶去了不少水果。但隊里有兩個人一直在偷偷地笑，并竊竊私語：“呵呵……，膽小吧，沒用吧，被嚇到了吧�！� 沒想到，第三天，第四天，舞蹈隊里又有兩個隊員相繼病倒了，而且還多少有點不輕不重的說著胡話，胡言亂語中大都與黃大仙有關(guān)……. 大家還是很關(guān)心，領(lǐng)導(dǎo)也還是去看望和慰問了，而且也還帶去了不少水果。但隊里再沒有人偷偷地笑了，也沒有人再竊竊私語了…… 很久很久以后，三個人分別離開了團，而且都走得很遠很遠，一個去了北京舞蹈學(xué)院讀了編導(dǎo)，現(xiàn)在成了國際知名的大導(dǎo)演；一個在一部著名的電視連續(xù)劇紅樓夢中扮演了一個角色后南下去了廣州，現(xiàn)在做了影視劇的投資人；還有一個現(xiàn)在在南方的一個濱海城市里的歌舞團走上了領(lǐng)導(dǎo)崗位。 偶然，他們還會回“家”來看看……
（未完待續(xù)）
一個人在成長過程中，與生活的環(huán)境有很大的關(guān)系，甚至可以決定你今后的每一步。有時候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曾經(jīng)有過多少愛好，唱歌，跳舞，那是從小就有的，反正與數(shù)理化無關(guān)的好像都很喜歡，學(xué)過好幾年的美術(shù)，寫過好幾年的詩歌、散文和小說，下了好幾年圍棋…… 奇怪，其實圍棋的計算很復(fù)雜，可想不到有一段時間竟然很癡迷，真的可以說幾乎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實在想不明白怎么會和圍棋有緣。 沒有哪一個人可以從小就給自己設(shè)計好今后的路，即使曾經(jīng)有過什么遠大目標或者理想，可是走著走著不由自主的便脫離了方向。 讀初中的時候，沒有誰想過幾年后竟然還有大學(xué)可以考，大多數(shù)人的愿望就是可以在哪個單位頂替父母上班。 忽然有一天，好像全世界都在重視孩子的學(xué)習(xí)了，許多家長甚至比孩子們還要著急，紛紛涌向以前只有小人書才熱賣的新華書店，托人找關(guān)系，不惜花去家里半個月的生活費，買來好幾套數(shù)理化的書籍，一股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風(fēng)氣驟然形成。突然之間，有了重點中學(xué)和普通中學(xué)之分，幾乎到處都流傳著學(xué)會數(shù)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口訣，最鮮明的是到了高中分文理班的時候，所有的班級竟然只分出一個文科班，四十多名學(xué)生中也就十幾位男生，絕對可謂是葉在花叢中，陰盛陽衰了。 那一年高考了，落榜了…… 人生中第一次觸“電”了…… 本想在母親的支持下再復(fù)習(xí)一年，認認真真的奔著藝術(shù)類的方向而去，可是順著高考分數(shù)線往下走，沒有想到竟然有一份電校的錄取通知書來了，在父親的堅持下，極不情愿的走進我一生中最不愿意讀的學(xué)校，也無奈的走到了今天…… 后來知道，初中時的全班級里只有一位同學(xué)考上了大學(xué)，美術(shù)專業(yè)，那一年，藝術(shù)類的文化科目錄取分數(shù)為一百多分…… 至今我都想不起來，究竟是怎么從那個學(xué)校畢業(yè)的…… 好不容易把幾年的課程讀完了，回到家，剛巧碰上老爺子急急忙忙讓我給家里裝上一盞燈，忙活了好一陣，燈裝好了，線也布齊了，一個小小的拉線開關(guān)更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尼斣诹藟ι�，滿心喜悅的送上電，輕輕地一拉，立刻火花四濺，就聽到“啪”地一聲，這啪地一聲讓我臉紅心跳到了現(xiàn)在，說不出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開關(guān)短路啦……. 不知道為什么，這一輩子好像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朋友，無論走到那里身邊都有一大群的狐朋狗友。其實人與人之間相處不僅僅是緣分，更多的是性格與胸懷。所以，時時刻刻銘記住一句話，想要一個朋友那是一輩子的事情，不想要一個朋友可以在一分鐘之內(nèi)便沒有了。 （未完待續(xù)）
剛進校門不久，便和班里的同學(xué)攪合在了一起，呵呵，現(xiàn)在想想挺有意思，他們來自五湖四海，什么方言都有。剛開始很不習(xí)慣，和他們交流起來特別費勁，有些語言要揣摩好半天，甚至有的地方的方言鞋子不叫鞋子竟然叫“孩子”，經(jīng)常是在早晨要出早操的時候，就聽到不同寢室里傳出：“我的孩子呢？誰見了我的孩子嘍……”那聲音絕對的很凄慘，讓人于心不忍，又忍俊不禁。 第一次獨立生活了，什么事情都很新鮮，同宿舍共八個人，分別睡著上下鋪，晚上休息的時候，不僅可以聽到哪個人翻身的時候床鋪發(fā)出吱吱嘎嘎的響聲，而且還可以聽到不同調(diào)子的的鼾聲，剛開始，覺得特別有意思，一晚上都可以不睡覺，仔細品味著哪位的鼾聲更有情調(diào)更有特點，沒準第二天還會把誰睡覺的時候打什么樣的鼾拿出來做個笑料，可時間久了，便漸漸感覺到那絕對不是一種滋味，不知道是不是興奮還是衰弱，睡不著啊，幾乎天天失眠，整個人每天都是無精打采的，辛苦的很。于是在召集了宿舍的大會上，提出了最強烈的抗議和最具匠心的創(chuàng)意，為了不影響其他人的正常休息，尊重別人的休息權(quán)利，要是哪位晚上睡覺再打鼾，一開始，便吹吹口哨，如果不行，不管是誰都可以一咕嚕從床上爬起里，照著打鼾哥們的床鋪就是一腳。沒有想到，就在舉手表決的，竟然還有人不同意，說這樣會影響同學(xué)之間的感情，容易引起同學(xué)間的矛盾，更何況那個床鋪上還有一位沒有打鼾的人，這樣太殃及池魚了，誰也不想成為這個冤大頭。想想也對，那總得找個最佳的辦法解決才行啊，不然，其他人的睡覺權(quán)益誰來保障。經(jīng)過幾個小時認真的、緊張激烈的討論，終于形成了一種對付打鼾最行之有效的辦法，有人再提議，誰再打鼾就往誰的鼻子上涂抹牙膏，這樣既可以讓人安靜下來，又可以讓自己知道晚上又干壞事了，辦法最終一致通過。 那天晚上，終于讓自己心滿意足的做了個好夢，睡了個好覺…… 可是沒有想到第二天早上起來，總覺得有什么怪怪的，伸手一摸，咦？自己的鼻子上竟然多出了一堆白花花的、涼涼的、幾乎快要干了的牙膏…… “誰干的——？” 衰呀…… （未完待續(xù)）
班主任年齡好像比我們大不了多少，個子矮矮的，皮膚黑黑的，一臉的絡(luò)腮胡子，聲音不大，說起話來慢斯條理的，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可能從小就習(xí)慣了老師是女的，尤其是班主任，突然間變成個男的，感覺有些怪怪的，極不舒服，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懶得搭理他。 多年來一直埋藏在心底里的一個秘密，不知道別人會不會和我有同樣的感受。說不清為什么，從小學(xué)到高中，常常偏科，奇怪的是只要哪門代課的老師人長得漂亮，就會自然而然地和她多親近一點，愿意多聽一點多學(xué)一點，成績也就會好上一點。 難怪初中時的班主任到現(xiàn)在還與許多同學(xué)保持著聯(lián)系，當(dāng)然，我自然是其中的一位，那的確是位有個性的美女級的班主任老師。難得遇上一位男老師，那就立馬以貌取人，形象不好的，不要說聽他的課，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上課時總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做，于是便經(jīng)常騷擾四周的同學(xué)，為此，不知挨過老師多少次的批，罰過多少次的站，甚至把狀都告到家長那里，但依舊是我行我素，死不悔改。不過，有一位高中的語文老師是個例外，那是個老頭，敗頂，形象非常特殊，長得特別像俄國無產(chǎn)階級的革命領(lǐng)袖列寧先生，兩只眼睛炯炯有神，他的課講起來可以說是滔滔不絕，許多課文經(jīng)過他一講，非常生動，加上他是土生土長的江淮一帶人，語言里有一種特殊的味道，咵的很，很容易讓人想到老學(xué)究在私塾里搖頭晃腦的之乎者也，讓人終身都難忘。所以，不久竟然在班里擔(dān)當(dāng)起語文課代表，并且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寫文章，雖然那些文章稚嫩的不能再稚嫩…… 許多同學(xué)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經(jīng)常在嘀咕著，高中時有不少老師非常喜歡我，尤其是有一個教歷史的老太太，可能是江浙一帶人，長得特別慈祥，氣質(zhì)高貴，可以說無論是從她的穿戴還是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總是有她的獨到之處，與眾不同。幾乎到了快退休的年齡，皮膚還依然是那么白凈，眼睛大大的，所以經(jīng)常有同學(xué)私下里議論，這老太太現(xiàn)在都是風(fēng)韻猶存，年輕的時候一定非常漂亮。她講課的時候，仿佛有一種特殊的霸氣，可以把教科書的每一段都展現(xiàn)的活靈活現(xiàn)，好像每一段歷史就發(fā)生在昨天。不知道她的生活背景，但我相信即使她不是出身名門那也可能是大家閨秀。她喜歡我倒不是因為成績?nèi)绾危且驗槲疫@個人特別會來事，經(jīng)常耍些小聰明，時常把喜歡的老師捧的是云里霧里的，又把喜歡的老師的話絕對當(dāng)成圣旨，再加上班里就那么幾個男生，所以在班里自然就成了中心人物。
（未完待續(xù)）
只可惜，偏門了，而且偏的厲害，偏的只喜歡自己喜歡的科目，偏的只喜歡自己喜歡的人和事，于是，很自然的高考就落榜了，很自然的就到了失去了很多很多的今天…… 那個時候，上學(xué)不僅不要錢學(xué)校還倒給錢，每個人每個月的生活補貼十七塊五角，記得食堂里的飯菜只要不帶葷的通通五分錢一份，帶肉的兩角五分錢。一個月下來，有時候還可能有剩余。于是經(jīng)常用省下來的生活費去小店里換上一包煙，記得香煙也就九分錢一包，雖然很普通，很雜牌，但叼著嘴上，卻很有男人味�；蛟S是繼承了家族的遺傳基因，從小飯量就不大，記得小時候還為了吃飯的事情挨過打，人一直都是精廋精廋的�？墒亲詮倪M了學(xué)校，卻經(jīng)常在晚自習(xí)后感到很餓，不知道是不是看見別人在忙著隨便找些東西狼吞虎咽的一種條件反射。于是又把省下來的飯票換成糧票，再用糧票到集市上換成雞蛋，這樣，便可以每天晚上充分的享受一次短暫的美餐，其實，就是一個用電熱杯煮熟的雞蛋。 不過，班里確實有部分相對比較富裕的，經(jīng)常見到不少同學(xué)每到月初的時候就能接到家里寄來的匯款單，五元十元的不等，其中有個高額匯款單給我印象最深，每個月的匯款單上一準是二十四元，每當(dāng)這張匯款單到的時候，許多雙羨慕的眼光紛紛投向那位忍不住透出興奮、驕傲、沾沾自喜的同學(xué)身上，那簡直就是一筆巨款，難怪有時候連班主任老師也經(jīng)常感嘆，這幾乎可以趕上他一個月的工資了。其實，當(dāng)時最讓人不解的是一般家里的匯款都是整數(shù)，要么是十元，要么是二十元，可他的匯款怎么竟是個二十四元？不多不少還帶個零頭，很好奇，也很納悶。帶著這個謎便總想著如何接近他，沒有多久，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和他成為了鐵哥，并且圈子是越來越大，男男女女加起來竟可以號稱是八大金剛了。終于有一天，其中有人實在是忍不住的要解開這個謎了，原來他上面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都早已參加工作了，輪到他出來讀書，父母親便出了一個不成文的建議，每個月兄妹三人各出六元錢來支持他，再加上父母親的六元，不多不少剛好二十四元。 好像從那以后，就特別羨慕別人家里兄弟姐妹多的朋友，尤其是排行最小的。
（未完待續(xù)） 雖說是在學(xué)校獨立生活了，可很多生活上的事情卻把握不住，經(jīng)常是一兩個星期才換一套衣服，甚至衣服還沒有洗放上一兩個星期再換上，有時候拎起來看看，發(fā)現(xiàn)雖然沒有洗，卻又變得干凈起來，這絕對是絕無僅有的一大發(fā)現(xiàn)。剛進校門沒多久，學(xué)校便每人發(fā)了一套勞動布的工作服，穿在身上寬寬松松的特別肥大，甚至讓人有一種沒有穿衣服的感覺。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心血來潮，把上衣往床上一扔，沒有經(jīng)過誰同意，更沒有和任何人商量，拿起褲子就往裁縫店里跑，好像整整忙活了一個下午，一條經(jīng)過精心改造的但已面目全非的褲子終于落在手中，往身上一套，用自己獨特的欣賞眼光對著鏡子照了好半天，一條標準的緊緊巴巴的，甚至把人體凸凹的部分都包裹十分分明的喇叭褲終于面世了，十分好看，那可是一種化腐朽為神奇的感覺，讓人驕傲的很�；氐剿奚幔⒖瘫蝗税鼑似饋�，很多疑惑的目光紛紛落在了那條剛剛做過手術(shù)的褲子上面，這是怎么改的，挺合身的，而且還含有最新潮最時尚的元素。 看著大家迷惑的眼神，當(dāng)場就揭開了褲子如何改造的神秘之處，并且很大聲告訴各位：其實很簡單嘛，把剛發(fā)的褲子倒過來改，褲腳改成腰，腰改成褲腳，很自然的就成了一條時髦的喇叭牛仔褲，再在兩條褲腿中間用縫紉機扎出一條縫，給人有一種筆挺的感覺就可以了。 好像沒有多久，校園里真的出現(xiàn)了一批清一色的時髦的喇叭牛仔褲，而且還不分男生女生，乍一看上去，原本體型并不怎么樣的人個個都在瞬間變得苗條起來，只可惜苦了那些身材稍稍胖一點，腰稍稍粗一點的，褲子雖然改好了卻穿不得，褲腰改褲腳倒是像喇叭了，可是褲腳改成褲腰卻是小了，實實在在的穿不進去，硬撐肯定炸線。
論年齡，在班里稍稍偏小，其實有不少同學(xué)之間甚至相差五六歲，好像男生之間沒有誰喊誰大哥的，時時刻刻都可以直呼其名。但到了女生那里就不同了，不知道為什么，如果要是讓她喜歡你了，那一定非得讓你喊她大姐，并且，此規(guī)矩永遠還不能改。其實，沒有多長時間，竟發(fā)現(xiàn)喊大姐有不少喊大姐的好處，至少發(fā)現(xiàn)在學(xué)校慢慢地洗衣服的次數(shù)是越來越少了，沒有兩天，一準就有一套洗的干干凈凈的衣服，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你的床頭，讓人心里美的很。尤其是到了每個學(xué)期寒暑假結(jié)束，大家又都回到學(xué)校，幾乎每個人都會從各自的家鄉(xiāng)或多或少的帶回一些甚至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土特產(chǎn)，那一準少不了我的，特別是那些大姐們，一股腦地塞給你，也不管你喜歡不喜歡。 不久，不知道是誰傳出了班里有女生談戀愛了，而且是和班主任老師。這可能嗎？迷迷糊糊的感到不可思議，戀愛兩個字究竟是什么還一直搞不明白，于是，又有了很大的好奇心。 第一個暑期結(jié)束了，其中有位哥們回來后告訴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家里有了奇遇，談戀愛了，我瞪大了眼睛盯著他，聽他眉飛色舞的侃侃而談。他剛剛認識的這位女孩是在一個同學(xué)會上碰到的，是高中同屆不同班的同學(xué)，小巧玲瓏，溫柔美麗，漂亮極了，約會后沒有多長時間，在公園里他竟然吻了她。這絕對太刺激了，一時間腦海里浮現(xiàn)出許許多多的場景，甚至出現(xiàn)了在那個年代最轟動的電影“生活的顫音”中第一次有男女主人翁親嘴的鏡頭，其實，電影里有許多美妙的音樂和故事，可是很多都記不清了，只有那個鏡頭讓人癡迷了很久很久…… 于是總在想，男人和女人親嘴到底是什么感覺，想的很辛苦也找不出什么味道，只是感覺渾身不舒服，有一種非常莫名其妙的沖動，讓人感到不好意思，想盡一切辦法極力的克制自己。可是沒想到，那哥們是沒完沒了的興奮的很，好幾天，就只有一個話題，并且很快班里所有的同學(xué)都知道了他的浪漫經(jīng)歷，甚至有人都可以有模有樣的復(fù)述他的故事，雖然漸漸地也有些膩味了，可有時還是忍不住要聽他講，尤其是后來他竟然又冒出一句類似驚天動地的描述：“你們誰知道？接吻不僅僅是親嘴哦，那舌頭都是要動的啊�！薄鞍 币粫r間，很多人當(dāng)場就怔住了，沒有了話語，不知道大家伙那時都在想些什么了…… 已經(jīng)記不起來什么時候有人從家里帶來一副帶顏色的眼鏡，它既不是近視鏡也不是純粹的墨鏡，之前應(yīng)該是從來沒有看見過，金屬架，特別新鮮，眼鏡的鏡片特別大，帶上去就好像卡在臉上，遮去半個臉。那時候剛好在播放一部日本片子“生死戀”，男主人翁就是帶的這種眼鏡，大家都叫它蛤蟆鏡。很多人同齡人都很時尚的帶著，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美感，反正我特別喜歡，但是，很多人卻又接受不了。剛帶上去的時候，既興奮又害怕，生怕被人搶去了，因為是好不容易才從同學(xué)那里借來的，而且是許下了承諾，就一個下午，晚上就得歸還。 （未完待續(xù)）
記得那還是跟著舅舅在文工團的時候，團里每個人都會發(fā)一些軍人的用品，像軍大衣，軍帽之類的，每個人平時里大部分時間都穿著，帶著，看上去很有味道，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社會上好多年輕人竟然也一窩蜂的喜歡上了軍人的裝飾，尤其是軍人頭上的那頂帽子，大街小巷經(jīng)常可以看見帶著軍帽耀武揚威的一群人，要是誰帶著，那種感覺特別神氣，絕對有一種當(dāng)大哥的味道�？僧吘惯@種帽子在當(dāng)時非常少，無形中竟然成了搶手貨，甚至是托關(guān)系走后門，可以說是想盡一切辦法搞到它。 現(xiàn)在好像明白了，貨緊人俏啊。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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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14-2-24 17:5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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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14-2-24 19:2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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