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湖（長篇小說連載第十五章）

傻子

第十五章

回到船上，白忙直接去了趙姖的房間。

白忙走后，趙姖上午睡夠了，下午哪能睡得著。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中老是出現(xiàn)昨天和白忙親熱的那一幕。她想，明天父親就要回來，后天就要走了，和白忙相聚的時間只有一天多了。以后能不能和白忙百年偕老還得看父母的意思。她想起了昨天傍晚和白忙看到的白沙湖里男女老少戲水的情景，不禁心花怒放。她想，等白忙回來后，就叫他和自己一起去湖里沐浴，也不枉今生今世來了白沙湖這一趟。想好了，打定主意，她不再躺著，起床梳妝打扮完，就坐在床沿香甜地回憶著昨天的幸福場景，憧憬著將在夜里和白忙湖里暢泳的快樂，心中七上八下的，焦急地等待著白忙的敲門聲。

終于等到了白忙的敲門聲，趙姖打開房門，看到白忙站在門口，就一把將白忙拉了進去，用香唇堵住了白忙的嘴，不讓白忙開口說話。

白忙的嘴被趙姖堵住了，青春的激情又在體內(nèi)不安分地激蕩著，他忘情回吻著趙姖，雙手緊緊的摟著趙姖，又騰出了右手伸進了趙姖的衣服內(nèi)。

趙姖隱約聽到了外邊士兵巡邏的腳步聲，急忙松開了嘴唇，把身體從白忙的擁抱中掙脫出來，用手指了指窗外，暗示白忙窗外有耳。白忙也冷靜了下來，縮回已經(jīng)在趙姖的胸脯上搓得發(fā)燙的右手，對趙姖說：“返程的安全保衛(wèi)工作已經(jīng)和敖小商量好了，海上的安全保衛(wèi)工作由它們負責。今晚我們早點吃晚飯，飯后我再陪你去湖邊走走�！�

趙姖正等著白忙的這句話，聽白忙這么一說，連口回答說：“好的，好的，早點去。”

白忙從趙姖房中出來，又到船的四周認真仔細地查看了一遍，才放心回來和趙姖一起去吃晚餐。

用餐的時間很短，至多也就10來分鐘，倆人都吃飽了。趙姖急著要去湖邊，只吃了幾口飯就說飽了�？吹节w姖這樣子，白忙也囫圇吞棗似地草草吃了一碗飯，就起身陪著趙姖走出了船外，朝白沙湖慢慢走去。

“白沙湖的沙灘有多長，只有我倆在慢步踱量。夜風輕輕地吹在身上，吹不散我倆滾燙的胸膛。

白沙湖的沙灘有多白，只有我倆在慢慢端詳。湖水輕輕地吻著我的踝，就像他（她）親撫我的臉。

白沙湖的水啊有多清，只有我倆在湖邊知情。水中映出我倆紅紅的臉，星星也在眨著眼�！�

這是白沙湖邊的漁歌。湖里的姑娘小伙們一邊在湖里洗澡，一邊忘情地唱起了這動人的歌曲。這動人的歌聲在這美麗的春天里更加撩撥起白忙和趙姖的春情，他倆牽著手低著頭在白沙湖的沙灘上漫無邊際地走著，聽到了這動人的歌聲，知道前面湖里有人在洗澡。他倆才停止了腳步，朝沙灘上面的樹叢里走去。

這是白沙湖春天的傍晚，白忙和趙姖今天的晚餐吃得早，又吃得快，從鲘江沙灘走到白沙湖，走得再慢也只過了半個時辰。走到白沙湖村民們洗澡的湖邊，時間還只是申時剛過。他倆害怕碰到洗澡的村民們，彼此之間發(fā)生誤會，所以聽到響亮的歌聲就知道離村民們洗澡的地方不遠了，因而繞道鉆進樹叢里。

進入了樹叢里，前面的樹叢太密，白忙不敢往前走，害怕有野獸出沒，就在靠近沙灘的樹叢的空地里坐了下來。白忙還是像昨天那樣，脫下了上衣鋪好給趙姖坐。趙姖在白忙的衣服上坐了下來，把頭輕輕地靠在白忙的肩膀上。白忙的手輕輕的摟著趙姖。天還沒有黑，他倆不敢太過親熱，害怕給路過的行人看見。畢竟，他倆都是有身份的人。

趙姖干脆閉上了眼睛，享受這寬闊的肩膀給她的依靠，享受這春光下白沙湖黃昏的美好時光。白忙卻一點兒不敢走神，眼睛睜得大大的，全神貫注四處張望。他既要提防隨時可能闖出來的野獸蛇蟲，也害怕卒不及防冒出來的突發(fā)事件。

時間一點一滴地走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身旁的小路上，剛才還能聽到村民們回家的聲音，現(xiàn)在四周已經(jīng)是一片寂靜。白忙搖了搖趙姖的肩膀，自己站了起來。趙姖也隨著站了起來，順手拿起了白忙的衣服，抖了抖沾在衣服上的沙土，跟著白忙走出了樹叢，慢慢地朝湖邊走去。

夕陽還留在遠山的半腰上，金黃色的光芒還照在沙灘上，照在湖水中，照紅了他倆本來就羞紅的臉。白忙牽著趙姖的手，走到了有一大片腳印的沙灘上。白忙指著湖面跟趙姖說：“這應該就是村民們剛才洗澡的地方�！�

趙姖回答說：“沒錯，應該就是在這個地方。”說完，把手從白忙的手中掙脫了出來，脫掉鞋，挽起長裙，就朝湖里走去。

白忙看到趙姖這樣子，也馬上脫掉鞋，捲起褲管，陪趙姖一起朝湖中走去。

沙灘旁邊的湖底的沙子很細很柔，沒有沾一丁點兒的泥。白忙攙扶著趙姖走了一小段水，水就已經(jīng)沒到膝蓋下，不敢再往下走，怕弄濕了衣服。這時候，太陽已經(jīng)完全躲進了山里，天也黑了下來。白忙跟趙姖說：“天黑了，水也深了，我們上去吧？”

趙姖回答說“好”，就隨著白忙上了岸�？蓻]有想到趙姖一上了岸，就三兩下脫光了衣服，鉆進了水里。原來趙姖在南都時，經(jīng)常跟父兄到珠江游泳，練就了一身好泳技，只是從來沒有裸泳過。今天見身旁沒有外人，陪她的是見過自己身體的情人，因而沒有征求白忙的意見，上岸后就解衣下水。一下水就朝著湖中央暢游起來。

白忙原先是一個純粹的讀書人，也是一個純粹的旱鴨子。來田墘海邊防兼職，在和村民們一起抗洪救災時，跟村民們學了一點游泳的技巧，說白了頂多就是狗爬。他看到趙姖下了水，游出去，一邊口中大叫著“等等我，別游得太遠，危險”，一邊手忙腳亂地脫下了衣服，奔著趙姖的方向游去。

白忙一邊從淺水灘朝深水區(qū)游去，一邊大喊“回來，危險”。他剛剛到達深水區(qū)準備游出去時，趙姖已經(jīng)游出去差不多有半里路了。趙姖聽到了白忙緊張的喊叫聲，也聽話，一邊回答說“好”，一邊朝白忙游了過來。當白忙游不到100米時，趙姖已經(jīng)回到了他的身邊。

看到趙姖已經(jīng)游了回來，白忙就往回游，到了平胸水面時，才停了下來，站穩(wěn)腳跟。

趙姖游到白忙的身邊，一邊笑咯咯地嘲笑白忙是膽小鬼，一邊把水朝白忙的臉上打去。

白忙的臉上被白姖打了水，鼻子嗆了幾口水，扭過左邊，趙姖在左邊打水，轉(zhuǎn)過右邊，趙姖又在右邊打水，打得白忙連續(xù)嗆水，眼睛睜不開來，只好一邊求饒，一邊雙手揮舞著胡亂擋水。沒想到，擋水的右手按在了趙姖的乳房上，這下把趙姖打過來的水完完全全擋掉了。趙姖用打水的雙手緊緊地摟住了白忙。

白忙還來不及睜開眼睛，就被一個軟乎乎的東西貼住了，嘴唇也被含住了。睜開雙眼一看，趙姖正忘情的摟著他，親吻著他。白忙的激情也燃燒了，他不顧一切回吻，雙手不停地撫摸著趙姖雪白的軀體，從上到下，從山峰到水洞，撫摸得趙姖不停地哼出聲來。白忙的矛也被激怒了，它需要一個盾，水中的矛與盾發(fā)生了激烈的碰撞，矛進盾迎，開始了最原始的水中大戰(zhàn)。

白忙和趙姖正忘乎所以地進行著水中大戰(zhàn)，并沒有發(fā)覺這一幕已經(jīng)被巡海夜叉看到了。巡海夜叉知道白忙是小龍王敖小和湖伯的座上賓，就遠遠避開，以免影響他倆。可這一幕也被東京島的探子——水龜看到了。它們看到了趙姖美麗的胴體，就馬上向東京島獅妖報告。

“白沙湖水清又清，水中長滿紅樹林。魚蝦龜蟹長林下，一路直達到東京�！边@首順口溜說的是白沙湖的地形地貌，指出了白沙湖到東京的水路上都有紅樹林。水龜是水陸兩棲動物，既可以長期在水中生存，也可以短時間在陸地或樹上生活，特別是夜里，水龜都爬上水中的紅樹林枝頭上生活。

白忙和趙姖游泳的地方在這里是唯一一個紅樹林不能生長的地方，因為湖底全是沙子，紅樹林扎不了根。因此當?shù)厝诉x擇在這里洗澡�？梢估锎迕癫桓襾�，因為這里曾有婦女夜里前來洗澡后離奇失蹤，連尸體都找不到。當?shù)厝藨岩蛇@湖中夜晚有鬼出沒，所以夜里不單單是婦女，連男人都不敢到湖里來洗澡。即使傍晚來湖里洗澡，也會在日頭落山前就早早回家。白沙湖的淺水區(qū)是淡水，白天村民們都喜歡到這里來洗澡洗衣服，很方便，白天也從來沒有發(fā)生過危險的事情。白忙和趙姖是外地人，不了解情況，趙姖在這里下水后，白忙也就跟著下水了。

紅樹林從白沙湖的南邊開始生長，一直延伸到靠近大南海那邊東京島的灘涂上。水龜白天就生活在這片紅樹林的水下，晚上就棲息在紅樹林的枝椏上。靠近白忙趙姖洗澡的紅樹林的枝頭上，剛剛?cè)胍沟乃�龜還在不停地四周張望，把看到的有用的情報通過樹林中的同類接力式地快速傳到東京島。就在這時候，它們發(fā)現(xiàn)了趙姖這個美女在湖中洗澡的情況后，馬上就把情報快速傳遞到了東京島。

許多年以前，這里的水龜發(fā)現(xiàn)了夜里來湖中洗澡的婦女，就把消息傳遞給東京島的妖怪們。東京島的妖怪們乘夜趕到湖中，抓走了這幾個婦女。由于僧多粥少，被抓去的婦女經(jīng)受不了妖怪們的輪奸，沒過幾天就死了。近幾年來，抓不到婦女，它們憋得心中差點兒都冒出了火來，因而不顧南海龍族的干預，過線掠奪客船。這不單單是為了可觀的贖金，也為了抓到婦女，解決生理上的欲望。當獅妖接到這個消息后，馬上帶著兩只忠心耿耿的狗怪出發(fā)了。它們乘著夜色，沿著紅樹林游到了白沙湖，停在靠近白忙和趙姖水中大戰(zhàn)的紅樹林旁邊觀望。當獅妖看到白忙和趙姖在水中纏綿的情景時，不禁欲火高漲。它馬上命令附近的水龜們迅速前去干擾。

水龜，是一種長得形狀大小顏色都和蟑螂差不多的昆蟲。女性極為害怕這種昆蟲。水龜們接到獅妖的命令后，馬上成群結(jié)隊向白忙和趙姖發(fā)起進攻。它們游到了白忙和趙姖的身邊，在白忙和趙姖裸著的身體上咬、鉆、撓，把興奮中的趙姖嚇得魂飛魄散。她雙手不停地抓，可顧得了前面顧不了后面，顧得了左邊顧不上右邊，水龜還專門朝空檔的部位猛鉆，一下子就把趙姖鉆咬得嚇暈了過去。

白忙也在拼命地拍打水龜，一看到趙姖暈倒在水中，就顧不上被水龜撓咬的癢和痛，一把將趙姖抱起來就往岸上沖去�？蛇@時候，白忙覺得自己的雙腳不但前進不了，而且還不斷地往后退，雙腳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抓住了往水深處拖。白忙抱著昏迷不醒的趙姖，騰不出手來弄清纏住腳的到底是什么。不一會兒，白忙就被湖水淹沒了頭頂，他竭盡全力使勁掙扎著，試圖探出頭來�？梢稽c兒用處都沒有，兩只腳就像被戴上了兩個大鐵球一樣牢牢地固定在水底。失去了空間，沒有了空氣，白忙不能呼吸了，喝了很多水，他的雙手用盡力氣舉起趙姖，試圖把趙姖舉出水面，可趙姖還沒被舉起來，他已經(jīng)窒息在水中了。趙姖的身體也離開了他松軟無力的手。

白忙一直到窒息都不知道為什么。原來水龜們前去干擾白忙和趙姖時，獅妖就帶著兩只狗怪潛水悄悄地跟了過去。當趙姖昏厥，白忙試圖抱著趙姖沖上岸時，雙腳就被狗怪死死拉著往后拖去。當白忙溺水窒息時，趙姖離開了他的手，獅妖就馬上抱起了趙姖，快速從水路往東京島方向逃跑。狗怪則繼續(xù)把白忙往深水區(qū)拖動，當發(fā)現(xiàn)白忙已經(jīng)沒有呼吸時才快速地往東京島方向撤離。

陽春三月十七晚的酉時剛剛過去，美麗的白沙湖春意盎然，趙姖和白忙就在這溫暖的早春中享受著愛情，享受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刻，可死神卻降臨到他倆的身上。白忙就這樣被狗怪溺死在水中，暈厥后同樣溺水的趙姖被獅妖搶走了，生死不明。酉時的天色是黑暗的，白沙湖也是一片黑蒙蒙的，白忙被這黑暗帶到了生命的盡頭，趙姖也被這黑暗帶入了恐怖的邊緣。

戌時到了，月亮出來了，十七的月光還是那么明亮。巡湖夜叉在月光下發(fā)現(xiàn)一個裸著的軀體漂浮在白沙湖的水面上，馬上趕過去查看，一看是下午剛剛送回岸邊的惠豐太守白忙，不禁嚇了一大跳，馬上對白忙進行溺水急救，可已經(jīng)回天乏力，白忙的一縷忠魂已經(jīng)回歸了天堂。

夜叉頭領(lǐng)馬上派一人回去向湖伯報告，一人看守白忙的尸體，一人在湖中查找和白忙一起在湖中洗澡的趙姖姑娘。

湖伯接報后，一面派人去向小龍王敖小匯報，一面帶員到了現(xiàn)場。白忙已經(jīng)死亡，失蹤的姑娘不知去向。根據(jù)夜叉傍晚看到的姑娘的模樣分析，湖伯認定是昨天傍晚去府上做客的趙姖。

敖小趕到后，面對白忙的尸體，聽到了趙姖失蹤未見的結(jié)果，一籌莫展。他只能先交代夜叉給白忙穿上衣服，不能讓他裸著裸地躺在水面上，一面命令全部水族出去查找，凡有消息者重重有賞。

雖然水族和陸地以前有摩擦。但是，敖小和白忙在認識后彼此之間惺惺相惜，成了好朋友。因此，敖小為白忙的死而悲痛欲絕。他一方面叫湖伯把白忙的尸體送上岸，一方面派人去田墘守備府報告，還專門派人前往南海向老龍王報告此事。

敖小發(fā)誓，如果查明白忙是死于非命，他一定替他報仇，要讓兇手血債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