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湖（長篇小說連載）引子

傻子

白沙湖

引子

      2010年7月1日，天高氣爽，晴空萬里，驕陽似火。午后的陽光疲軟些，我陪伴著遠方來的客人到紅海灣旅游開發(fā)區(qū)旅游。
       客人們一共才有三個人，都是我在1997年去四川參加《世紀之交的回顧與展望》論文研討會時認識的朋友。一個是北京大學(xué)教生物的副教授，叫郝波。一個是云南省的考古學(xué)家，叫劉靜。還有一個是廣東博物館的李向陽。和他們認識10多年了，直到現(xiàn)在才有空閑兌現(xiàn)當年的承諾，四個人一起聚會。今年初他們?nèi)司秃臀以陔娫捴屑s好了，在汕尾會合。
       他們都是第一次來汕尾，我是東道主，又是當?shù)厝?，?zé)無旁貸地當起了兼職導(dǎo)游。從汕尾到遮浪的一路上，面對著客人對沿途上許多地方名稱不停的詢問，我就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把了解的不了解的都通通回答了他們，以滿足他們尋根究底的生活習(xí)慣和強烈的好奇心。
       可能是跟職業(yè)和愛好有關(guān)糸，剛到汕尾，他們就向我發(fā)問了。李向陽問我：“你們汕尾的地名是否跟汕頭的地名有關(guān)系？有頭有尾么。
       我回答說：“汕尾和汕頭沒有一丁點的關(guān)系，汕尾說的是福佬話，汕頭說的是潮汕話。如果說有關(guān)系，那就是汕尾的紅海灣開發(fā)區(qū)有南澳島，而汕頭的南澳島有一個叫汕尾的地方。只不過汕頭市的南澳島是全島，汕尾市的南澳島是半島。兩個南澳島都流傳著‘沉東京，浮南澳’的的歷史傳說。”
      劉靜說：“什么是‘沉東京，浮南澳’？”
      我說：‘沉東京，浮南澳’就是歷史上有一個叫東京的地方沉陷了，被大海淹沒了。南澳島就是在東京沉陷的那次地殼運動中浮起來的?！?br />       劉靜說：“現(xiàn)在有否留有東京沉陷后的遺跡？”
      我說：“曾聽老人說過，過去從捷勝的小海過去對岸的龜齡島，退潮時可以走水路過去。那水路就是城墻。只不過我沒有看到一個人親自走過。也沒有人組織勘測，所以，它到現(xiàn)在為止，只能是一個歷史傳說而已?！?br />        李向陽說：“聽你這么一說，既然汕尾的名稱和汕頭沒有關(guān)系，為什么要用尾巴來命名呢？”
       我一時回答不出來。郝波說“汕尾嗎？既然有尾字，那應(yīng)該是用海洋動物的尾巴來命名的。中國人喜歡龍，應(yīng)該是以龍的尾巴來命名的。汕是航線，是龍的尾巴在海的航線出現(xiàn)，才叫汕尾。汕尾這塊陸地以前應(yīng)該是大海？”
       我說：“是的。以前的汕尾市區(qū)是大海，這里蓋樓大廈打地基時，挖出來好多貝殼?！?br />        劉靜說：“那就對了，汕尾是堆積平原的地貌?！?br />        我說：“是??！20年前剛成立汕尾市的時候，市區(qū)大馬路的海邊街就是填海筑成的?，F(xiàn)在的海濱大道，是近幾年來填海造地造起來的。”
      說著說著，車子很快就走完了汕尾大道，右轉(zhuǎn)彎進入了汕遮公路，到了品涌村。李向陽問，“為什么這里叫品涌村？”
       我說：“汕尾市區(qū)有個品涌湖，品涌村應(yīng)該是以品涌湖來進行命名的吧。”
       車子經(jīng)過了東涌鎮(zhèn)，郝波說：“這里是東涌，品涌的名稱應(yīng)該是從東涌而來。品是欣賞、品味，應(yīng)該是東涌水上的熱鬧，給觀賞的人們帶來了快樂，為了紀念，才有了品涌湖。品涌村是因為品涌湖而得名?！?br />        到了流口村，劉靜說：“流口是水流的出口，東涌的水應(yīng)該是從流口流進來的？”
大家默認。
       到了龍溪鄉(xiāng)，李向陽說：“這里叫龍溪，以前應(yīng)該是一條溪流。后人根據(jù)這道河溪來給村莊命名的。流口的水就是從這條河流流進來的？”
      我說：“這里以前是有一條小溪，和田墘白沙湖的水連接貫通。”我小時候生活在田墘鎮(zhèn)，我父親在龍溪鄉(xiāng)當醫(yī)生，我經(jīng)常去父親那樣，對這一帶很熟悉。
       車子駛到了田墘鎮(zhèn)，前面在修路，不能直行。我們只能從田墘鎮(zhèn)內(nèi)繞道而行。經(jīng)過了東洲坑村，經(jīng)過了獅地，從東山嵐的山坡左拐前往遮浪。車子在拐彎時，郝波看見了右邊的幾個村莊，就問我：“那些村莊叫什么名字！？”
       我說：“最近的是叫桂林村，原名叫狐貍洞。中間的叫狗窟，最里面的叫五更曾村。”
       郝波說：“從獅地到狐貍洞、狗窟，不過一、二里路，說明了這個地方以前是森林。因為只有森林，才有動物居住，才有了現(xiàn)在以動物為名的地方名稱。”
       我不知道獅地、狐貍洞的地方名稱是從那里來的？小時候我也來過這里，只能看到沙灘上新栽的木麻黃防風(fēng)林，沒有看到大森林。我只有唯唯諾諾，同意郝波的意見。其他的人也一樣。
       到了遮浪的海濱浴場，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5時。我?guī)е麄內(nèi)|面的海濱浴場游泳。我經(jīng)常來這里游泳，知道東面沒有海溝的暗流，安全。在水中，他們都盡興地游泳。在游泳時，郝波說：“老金啊，你們這里的海水好，沒有污染。國內(nèi)外奸多天然浴場我都游過，北京的北戴河，國外的波羅得海，海南的天漄海角，你們廣東陽江的闡波，深圳的大、小梅沙，我都去過，都沒有你們這里的水清沙白?！?br />        我說：“是啊！外省的我沒有去游過，廣東湛江的東海，汕頭的南澳，陽江的闡波，深圳的大梅沙，我都去過，那些沙灘都比不上這里的沙灘美。水質(zhì)和水底的清潔度也遠遠比不上我們這里?！?br />        郝波又問：“你知道這里為什么叫遮浪嗎？”
       這個問題我清楚，遮浪不就是一邊有浪一邊沒浪么。我就這樣子回答了郝波。他也沒有說什么。
       他們暢游了一個多小時，岸上的警報響了，在不停的通知海里的游客上岸，他們才依依不舍的上了岸，換好了衣服。我?guī)麄兊绞┕及雿u吃海鮮。車子路過四石柱村時，劉靜開口了，她問：“這里是否因為有了四根大石柱，才叫這名字的？”
       我說：“這是否跟四根大石柱有關(guān)？我不大清楚。“
       晚上，在施公寮阿珠的海鮮坊吃晚餐的時候，他們還問起了施公寮的人是否姓施？吃起了貝殼類海鮮“男女”時，又問我為什么會要用性別來給它命名？
       我遇上的這三個都是喜歡尋根究底的朋友，問得我簡直是詞窮語盡。幸虧我是在白沙湖邊的一個叫“東洲坑”的小鄉(xiāng)鎮(zhèn)出生的，又是在田墘長大的外地人。我跟隨著當醫(yī)生的父親，在這里摸爬滾打了幾十年。因而對他們提出的問題，有一些我還能回答得上來。
       施公寮人不姓施，這個我知道。小時候，母親曾經(jīng)跟我講過這個故事。施公寮是觀世音為了救助落水難民，把自己的外衣化為草房，自己化名為施翁得來的。后來觀世音走了，落水難民為了紀念施翁救命的恩情，就把居住地命名為施公寮。
     “男女”這種貝殼的來歷我也知道，也是小時候母親告訴我的。那是在一個大饑荒年，觀世音為了救助白沙湖的百姓，叫鴨姑娘訶“男女”給百姓充饑，從而救活了這里的百姓。
       什么獅地狗窟狐貍洞，我從小就知道了這幾個自然村，也曾經(jīng)問過了親人和鄉(xiāng)里老人，他們都不知道其來龍去脈。我只能附和著朋友的話，贊同他們說的是這些動物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的看法。至于四石柱鄉(xiāng)有沒有四根大石柱，我不知道。因為我沒有問過別人，也沒有尋根究底的習(xí)慣。
       晚上，返回遮浪的得勝賓館休息，路上又經(jīng)過了燈火輝煌的四石柱村，劉靜要我明天帶他們?nèi)ミ@村里，了解是否因為四根大石柱而來。我一口答應(yīng)了她。我可能也被他們傳染了，也變得喜歡尋根究底了。
當晚我們就住在得勝賓館，不知道是喝了濃茶，還是朋友們提到的那些奇怪的地方名稱一直在我的腦海里打問號，鬧得我一夜不眠。
       在這不眠的夜里，我想起了我美好而又艱辛的少年時代，想起了在白沙湖的灘涂里“掘男女”、“扒狗蚶”，在白沙湖里捉魚摸蟹“踏南風(fēng)螺”的往事。那時候的我，裸著裸的背上黑滑滑的皮膚，跟今天電視上看到的黑人差不了多少。那時候不知道天高地厚，沒有你詐我虞，雖然經(jīng)常填不飽肚子，日子卻過得非常安詳。
我還想起了讀高中的時候去狐貍洞村打籃球的往事，那是1973年的元宵節(jié)。狐貍洞村剛剛更名為“桂林”村。我問過當時邀請我們來參加友誼比賽的桂林大隊的黨支部書記阿懷，為什么這里以前叫狐貍洞，現(xiàn)在更改為桂林村了？他回答說“以前為什么叫狐貍洞我不清楚，現(xiàn)在更名桂林村是因為狐貍洞的名字不好聽?！鹆稚剿滋煜隆鹆诌@名字，美！”。
       我想起了好多好多甜蜜的痛苦的開心的辛酸的往事，想著想著，天亮前終于睡著了。睡著了，又做起了夢。
       在夢中，我又回到了少年時期，正在白沙湖里捉魚摸蟹“踏南風(fēng)螺”。突然間，腳底下面踩到了一條魚，我一邊腳下用力踩住了魚，一邊閉著眼沉下去用手去抓。抓到了，是一尾活潑可愛的紅斑魚。我高興地鉆出了水面，睜開了雙眼，就看見了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子正笑呵呵地站在我的面前。
        白發(fā)蒼蒼的老頭子的突然出現(xiàn)，我一點兒也不感到驚訝。因為小時候做夢，我就經(jīng)常夢見他。我曾經(jīng)問過母親，母親說他是神，是來保佑我的。所以我不怕他。這老頭子是從白沙湖水里冒出來的，我想，他應(yīng)該是這湖里的湖神吧？
       小時候夢見他，他出來后馬上就走了。12歲那年我出麻疹并發(fā)肺炎，一周高燒不退。他來看了我。他來后，我的燒馬上就退了?？蛇@一次他來了，并沒有馬上就走，他站在水中一動不動，在我的跟前笑呵呵地看著我，好像有什么話要跟我說。
       我忍不住問他：“湖神老伯，您為什么還不走？您是否有話要跟我說？”
       湖神老伯突然間開口說話了，他臉上仍然是笑呵呵的，和藹可親地說：“是啊，小湖。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
       我說：“湖神老伯，有話就請您快點說吧，我還要早點回家呢。媽媽在家里等我回家，太晚了，她會擔心的?！?br />        湖神老伯說：“別急，你今天不是陪朋友來這兒玩嗎？你不是不知道這里的一些地名來歷嗎？我現(xiàn)在就可以告訴你，這些地方名稱都和地球生物的來歷，和觀世音曾經(jīng)來過這里有關(guān)系。你今天跟客人講的觀世音的故事是你母親告訴你的吧？她一點兒都沒有說錯。我現(xiàn)在就跟你說說你母親不知道的故事，你愿意聽嗎？”
      我從小就是故事迷，有時候聽人家講故事連飯點都忘記了，害得母親滿街找。今天聽見了老頭要給我講故事，早把回家的事情忘記了。我迫不及待地說：“那好?。∧险堈f吧！我洗耳恭聽。”
      湖神老伯說：“那我就開始講故事了，你可要認真地聽好，千萬要記住了。”
      我說：“您老就快點兒講吧！我從小記憶力就很好，如果您的故事講得精彩，我會過耳不忘的?！?br />       湖神老伯開始給我講起了故事。

廣豐潁川

拜賞學(xué)習(xí)傻子兄佳作

傻子

廣豐潁川 發(fā)表于 2013-3-3 22:24
拜賞學(xué)習(xí)傻子兄佳作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