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無為子 于 2011-10-15 14:18 編輯
記憶默片 談起我的父親,說到底也就是那么一位簡簡單單的父親,但其實我的父親是很“吝嗇”的。 我的家庭是屬于典型的嚴父慈母型。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嚴格和慈祥兩種形象往往會形成鮮明的對比。記事起,除了過年的壓歲錢,吝嗇的父親甚少給過我東西,而主動給過我的更是屈指可數(shù)了。我的父親簡直比葛朗臺還要吝嗇多了。我相信,他應該是我所見過的最最“吝嗇”的父親了。 從小,我都不敢向父親要錢的,盡管是區(qū)區(qū)的一分錢。平時要零花錢,我都只會向我母親要,要是母親不肯給我,我只好獨自憋屈,但說什么我也不會,甚至不敢向父親要。有天我替父親去買東西找回了五毛錢,不料父親就把它作為小費給我了。當時這可真把我給樂壞了,于是我每遇見我的任何一個伙伴,我都會給她們說:“今天我父親主動給我五毛錢耶!是主動的哦!不是我自個要的……”這句話,我不知道我重復說過了多少次,只記得我樂得像是吃過興奮劑似的,就連嘴角都是二十四小時保持著向上翹的姿勢。 或許除了這五毛錢之外,父親還給過我一樣東西,那就是自行車。以前,村里的人學自行車都是用28寸的鳳凰牌自行車,然后在車后綁上一條扁擔。類似這種方式的起步學車,我卻怎么都學不會。那天我午覺醒來,父親把我?guī)ξ锸胰。儲物室里多了一輛小小的藍色自行車。他說這是給我的,并將其所有的享有權都歸我。這是一輛二手的小孩專用自行車,是父親花了一百塊錢買來的。而我是直到后來才知道,其實這輛所謂的二手自行車竟然花了家里的半個月伙食費。 父親有個嗜好,喜歡在吃飯時喝上那么一兩兩酒。因為我生日,他破例喝了很多。大概是有些醉了吧,父親很早就上床休息了。當我端著給他解酒的茶走進房間時,聽到有人咕嚕咕嚕地說話,走近一看發(fā)現(xiàn)原來是父親在說夢話。他說了很多模糊不清的話,可我卻清清楚楚地聽到有這么一句話:三個孩子中他最疼的就是我這個老幺。這種話,平常父親是絕不會說出口的。第一次聽到父親這樣的酒后吐真言,心里邊突然襲來了一陣寒流,潛伏在我的心口…… 被風吹過的夏天是涼的,被心沐浴過的老幺是暖的。父親真的很吝嗇,竟然如此吝嗇他的言語,不過卻從未曾吝嗇過要將我裝進他的心房。從這一刻起,父親吝嗇的外殼也終于在我的記憶里脫落了,換上的便是一顆熾熱熱的心。 記憶的默片碎了,留下的卻是一段長長的愛的電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