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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pwy 于 2011-9-1 13:50 編輯
“雙核”動力 澎湃人生——記中國潛艇核動力之父、核電事業(yè)“墾荒牛”彭士祿院士
時間:2011-09-01 錄入員:劉暉程 閱讀數(shù):[35 ] 文章來源:汕尾日報
新華社北京8月31日電 北京三里河一家小酒館有位白發(fā)?。他每每由護工推輪椅而來,喝上瓶啤酒,放下20塊錢,擺擺手“不找零了”,帶著一臉滿足的笑容離去。
店家和街坊們都看著這位老者眼熟。然而,很少人知道他非同尋常的傳奇一生。
他就是中國潛艇核動力之父、核電事業(yè)“墾荒牛”、86歲的中國工程院資深院士、彭湃之子彭士祿。
“這一生,干了兩件事”
“我一輩子只做了兩件事:一是造核潛艇,一是建核電站!迸砝祥_門見山。
1958年,中國打算啟動核動力潛艇工程項目。前蘇聯(lián)以中國不具備條件為由拒絕援助。毛主席豪邁地講:“核潛艇,一萬年也要搞出來!”
“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彭士祿和同事們深受鼓舞。
1965年,核潛艇項目正式啟動。“一聲令下,打起背包就走!迸砝细鎰e妻兒,只身入川,主持核動力裝置的論證、設計、試驗以及運行的全過程。1970年,由他領軍建造的1∶1核潛艇陸上模式堆啟動試驗,主機達到滿功率轉(zhuǎn)數(shù),相應的反應堆功率達99%。1971年,我國第一艘核動力潛艇如蛟龍入海。
在糧食不夠、靠野菜充饑的年代里,僅用了6年,中國人就依靠自己的力量造出了第一艘核潛艇,成為繼美、蘇、英、法之后第5個擁有核潛艇的國家。
上世紀60年代末,彭士祿從軍工轉(zhuǎn)入民用領域,當起了開墾核電的“老黃牛”。
“也許是因為屬‘!,我敬仰‘孺子牛’的犟勁,不做則已,一做到底!迸砝险f。
他帶領40多人與上海728院的同志會合,開展秦山壓水堆30萬千瓦方案設計,確定主參數(shù)、系統(tǒng)配置等工作。他力主搞壓水堆,為我國核電走“以壓水堆為主的技術路線”起到了關鍵作用。
上世紀80年代初,時任總指揮的彭士祿提出了大亞灣核電站的投資、進度、質(zhì)量三大控制,寫出了《關于廣東核電站經(jīng)濟效益的匯報提綱》,為大亞灣核電站的上馬打下了良好基礎。
任秦山二期核電站董事長時,他提出“以我為主、中外合作”及自主設計、建造兩臺60萬千瓦機組的方案,親自計算主參數(shù)、進度、投資等,為二期工程提供了可靠依據(jù)。
“在此期間彭老有三大貢獻:一是選點;二是提出了股份制,建立了董事會制度;三是親自計算主參數(shù)。他還首次把招投標制引入核電工程建設!鼻厣蕉谑兹慰偨(jīng)理于洪福說。
“彭拍板”的“三張牌”
“有人叫我‘彭拍板’‘彭大膽’。我的體會是不怕拍板,不怕拍錯板,因為拍錯板可以改,最怕不拍板。有一條我每次都講清楚,搞成了,功勞是大家的;搞不成,責任在我!
彭老說,凡事有七分把握就“拍了”,余下三分通過實踐解決。時間就是生命,效益就是財富。有些問題定下來,讓實踐檢驗,錯了就改。改得越快越好,這比無休止的爭論高效得多。
然而,大膽拍板是需要底氣的。彭老無畏,因為他手里有“三張牌”。
第一張牌:數(shù)據(jù)為王!暗补こ檀笫卤仨氉龅角迩宄⒚髅靼装,心中有‘數(shù)’。上世紀60年代搞核潛艇時沒有計算機,只有計算尺和手搖計算器?萍既藛T夜以繼日計算了十幾萬個數(shù)據(jù),建立了自己的反應堆物理計算公式。”彭老說。
中核集團科技委常委張祿慶對彭老很是佩服:搞核電,他有超前意識,對問題有新思路、新見解;親自計算主要經(jīng)濟數(shù)據(jù);對工程進度能說出某年某月應辦哪幾件關鍵事;對技術攻關親自掛帥。
第二張是“簡單牌”。凡事越簡單越好,做事要做“減法”。這是彭老的座右銘。他善于把復雜的工程問題和經(jīng)濟問題作最簡單的求解。
第三張,被彭老戲稱為“懶漢牌”。彭老善于發(fā)動大家,依靠團隊的力量完成使命。
“他善于培養(yǎng)年輕人。他總說世界變化很快,新技術發(fā)展更快,年輕人思想活躍,接受新生事物快,要放手讓年輕人去干!敝袊藙恿ρ芯吭O計院原總工程師黃士鑒說,跟著彭老干活很痛快。
人們說,彭老手下出了很多優(yōu)秀人才,都是他的“懶漢牌”打出來的。
百家衣 百家飯 百家姓
彭湃,我黨老一輩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中國農(nóng)民革命運動的先導者和著名的海陸豐蘇維埃政權創(chuàng)始人。他出身富貴,卻毅然燒田契干革命,獻出生命在所不辭。
身上流著父親的血,彭士祿的人生注定澎湃激昂。
“我3歲母親犧牲,4歲父親就義,奶奶背著我東逃西藏。不久,我被轉(zhuǎn)移到潮州一帶,穿百家衣、吃百家飯、姓百家姓。我有20多個‘爸媽’,都是貧苦善良的農(nóng)民,對我特別厚愛!
“逢年過節(jié)有點肉,我吃肉,他們啃骨頭!迸砝系途彽刂v起自己當“小蘿卜”的故事——
那時,我住在紅軍哥哥陳永俊家,稱他的母親“姑媽”。1933年7月16日的早晨,由于叛徒出賣,我和“姑媽”被捕。8歲的我成了小囚犯,關在潮安縣女牢房。國民黨報紙大登“共匪彭湃之子被我第九師捕獲”。在那里,我還見到了撫養(yǎng)過我的“山頂阿媽”。兩位媽媽忍受著殘酷的審訊,寧把牢底坐穿,也不供認我是彭湃的兒子。出獄后,我跟著一位“嬸娘”乞討度日,什么苦都吃過。后來祖母從報紙上知道我的下落,1936年把我?guī)У较愀邸?2歲時我才讀了兩年書,勤奮之狀就不用說了。受到轟轟烈烈抗日救亡運動的影響。我橫下一條心,與堂弟從香港奔向惠陽平山,參加抗日游擊隊,以圖救國、救家、救百姓。
1940年底,歷經(jīng)磨難的“紅孩兒”被送抵延安。開荒、種地、紡線、爭分奪秒地學習。
“坎坷童年磨練了我不怕困難艱險的性格。幾十位‘母親’的愛撫,給了我熱愛百姓的本能。父母為革命拋頭顱,給了我為祖國奉獻一切的熱血。雖然我姓彭,但心中永遠姓‘百家姓’!迸砝仙钋榈卣f。
“‘憾事’:‘夫人’太多”
“要說遺憾之事,就是‘夫人’太多,共有3個:第一‘夫人’是核動力;第二‘夫人’是煙酒茶;第三‘夫人’才是小瑪莎(妻子馬淑英)!迸砝系挠哪帽娙伺醺勾笮。
他還不罷休,接著“爆料”:自己在家里“沒地位”。當家的是小瑪莎,然后依次是女兒、外孫、保姆、女婿,自己是老六。說話時,老人家眼角嘴角堆起幸福的皺紋。
“小瑪莎不甘心當?shù)谌旆础,非‘晉升’不可。為了和睦,只好提為第二,才算平息。來世能否當?shù)谝环蛉耍亢茈y說!彼f。
彭夫人深知,盡管幾十年風雨相伴,事業(yè)總是丈夫的第一生命。
在妻子眼中,丈夫是一座山,將全部心血和赤誠獻給了核動力事業(yè)。
“上世紀70年代初,核潛艇搞成了,要出海實驗。身為總設計師的他身先士卒,隨艇出海。臨行前,他對我說,放心,這一次定能成功,我有信心。萬一我喂了王八你也別哭!迸矸蛉苏f。
在老伴心里,彭老又是一條大河。雖不善言辭,但從在蘇聯(lián)讀書相遇起,他就像老大哥一樣處處讓著自己。誰又能說,那不是愛?
“他心里依舊燃燒著一團火,心愛的核事業(yè)使這團火熊熊不熄……”家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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