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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biāo)題: 【品清湖第四期】素心做人,俠氣交友(散文) [打印本頁]
作者: 城區(qū)文聯(lián) 時(shí)間: 2020-11-18 16:20
標(biāo)題: 【品清湖第四期】素心做人,俠氣交友(散文)
素心做人,俠氣交友
鄭鐘海
我素來珍視真朋友,尤珍惜真文友。為何偏偏畫蛇添足般地贅上一字“真”?嵇康被殺前,將一對兒女托付給山濤,并對其子說:山公尚在,汝不孤矣。真者,“嵇紹不孤”也。江南才子項(xiàng)斯崇拜國子祭酒楊敬之,托人將自己的詩作帶給楊,楊讀罷非常贊賞,認(rèn)為此人乃可造之材,熱情地接待并鼓勵(lì)項(xiàng)斯,后便有了“說項(xiàng)”典故。真者,“到處逢人說項(xiàng)斯”也。
真心交友、善待朋友,是雙方面的,這跟戀愛一樣,一味地索取乃至予求予取而吝嗇地付出,都是不單純和不道德的,所以“與人以實(shí),雖疏必密;與人以虛,雖戚必疏”(韓嬰《韓詩外傳》);朋友之間,貴在推心置腹,貴在真情實(shí)意。于我看來,朋友分真朋友和假朋友。前者,縱使闊別經(jīng)年、信箋難寄,一旦不期而遇或電話一通,彼此仍是毫無隔閡,“一片冰心在玉壺”;后者,酒池肉林里稱兄道弟,燈紅酒綠中噓寒問暖,一旦真的面臨厄運(yùn),大限來時(shí)各自飛,嘆一句:“奈何誼漸遠(yuǎn)”。去除一真一假,單存“朋友”二字,此時(shí)無疑分水嶺,視乎眼緣、心緣而定,好則同行,歹則分道;僅此而已,莫傷尊嚴(yán)。
古語云: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我覺得,自己首選得知道自己是“何人”,方能尋得“友”,后尋得“群”,這就好比懷才不遇,自己都捋不清自己是庸才還是天才,就到處嚷嚷生不逢時(shí)、素不得志。我是誰?這里不涉哲學(xué),屬我個(gè)人自我剖析罷了,頂多虛榮地貼上“明志”標(biāo)簽。
佛家有五戒之說,“不妄語”乃其一。我不是佛陀,也沒那么清高,目空一切、不食煙火,但我還是可以做到不妄語,這就意味著我敲打出的文字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我要說:我素心做人,我是個(gè)素人!豆糯鷿h語詞典》對“素心”有二解:一則心地純樸,一則本心。我最早知道這個(gè),是源于《菜根譚》的“交友須帶三分俠氣,做人要存一點(diǎn)素心”。赤子情懷,不言而喻,亦為我接人待物之警言雋語,奉為圭臬,矢志不渝!八厝恕睉(yīng)是多義詞,但我一廂情愿地理解為:不矯揉造作,不囿于任何主張、宗教,樸素而自然的獨(dú)立人。素人非“白衣”,亦非“白丁”;它跟身份、地位無關(guān),它是純粹的一種精神歸宿,“聞多素心人,樂與數(shù)晨夕”(陶潛詩)。淬煉成素人,是我向來的追求,也正一步一步朝之靠攏,百折不回之真心。
何以尋友?《小窗幽記》有“人生三樂”之說,其一便是“開門接佳客”。白居易有詩云:爭得大裘長萬丈,與君都蓋洛陽城。估計(jì)人生得一如此“佳客”和“君”,剴切人之知己,夫復(fù)何求!我不敢將自己臆想或意淫為“君子”,所以我默默地乖乖地“與人不求備,檢身若不及”(《尚書·伊訓(xùn)》);而在“朋友”上,前文提及重于“眼緣”和“心緣”。眼緣者,好比萬綠叢中一點(diǎn)紅,這點(diǎn)紅,紅得不扎眼,也不礙眼,更不矯情,它是春色,動人動情也動心,盎然君妾意,白首話當(dāng)時(shí)。心緣者,誠如龔自珍題詩知音人宋翔鳳所寫:萬人叢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三年香。我不下一次曾跟一真文友提及此詩,我說:此等深入骨髓的情誼和激賞,豈止惺惺相惜!吟罷此詩,我更能理解《曲禮上》的一句話:交游之仇不同國。意思是說,不能同殺朋友的仇人共處一個(gè)國家之內(nèi)。
縱然人生一夢,白云蒼狗,當(dāng)以素心做人,俠氣交友,宛若晚風(fēng)竹音、寒潭清影,不求裘馬過世家,留個(gè)清白在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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