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這位媽媽12年堅持縫鞋墊 從不賣錢只送邊防戰(zhàn)士 背后的故事戳人淚點……
【摘要】 進(jìn)屋第一眼,便看見古媽的“手工室”,那是窗下的一處角落,無論窗外四季變換,她幾乎每日守在那里,透過窗外的光,把線裹、剪刀、布料、細(xì)針擺在木凳上,戴上老花眼鏡,開啟每一天。
慢新聞-重慶晚報消息,大足區(qū)有個古媽很出名,手巧是她的活招牌,在市面上至少要賣20元的花鞋墊和80元一雙的毛拖鞋,她做了幾百雙卻從不賣錢。
奇怪的是,她這12年來,隔三岔五就要一個人帶著她的手工作品送去西藏,贈送給邊防戰(zhàn)士。這不,她又開始趕工了……
古媽的家白天不關(guān)門
“媽,我來了!24日上午,個子高高的楊凱還沒進(jìn)門,老遠(yuǎn)便喊出一聲媽。話音剛落,古媽快步從屋內(nèi)迎出門,笑著打量楊凱,樂呵呵地回應(yīng)說:“嘿,又來哄我!”
一邊剝橘子,一邊遞熱茶,噓寒問暖,類似場景在大足區(qū)龍崗街道西街社區(qū)復(fù)興花園這間普通的居民房內(nèi),每年都要重復(fù)發(fā)生。
其實,給我們帶路的楊凱是一名轉(zhuǎn)業(yè)軍人,也是當(dāng)?shù)孛裾值墓ぷ魅藛T,他只是古媽眾多兒子中的一個。在鄰居眼里,這個家庭除了夜晚關(guān)門,白天總是敞著大門,古媽實際上在等人,等她的兒子們回家。
假如古媽的親生兒子古怒還在的話,今年已31歲了。自從兒子去世后,大家都稱呼64歲的張興會為古媽。古怒,大足區(qū)近10年來,唯一的革命烈士。
古媽的鞋墊永遠(yuǎn)做不完
進(jìn)屋第一眼,便看見古媽的“手工室”,那是窗下的一處角落,無論窗外四季變換,她幾乎每日守在那里,透過窗外的光,把線裹、剪刀、布料、細(xì)針擺在木凳上,戴上老花眼鏡,開啟每一天。
大家都知道古媽很忙,繡著永遠(yuǎn)繡不完的鞋墊,做著永遠(yuǎn)做不完的毛拖鞋,左手帶著頂針、鞋墊,右手一針一線上下穿梭,棉線在鞋墊布料上形成紅色、褐色、黑色多樣圖案,一雙鞋墊往往需要花費三四天功夫,甚至更長時間。一雙毛拖鞋從鞋底、鞋幫再到鞋面制作,至少需要花費十來天。
古媽無意中攤開手,手上留下的針眼痕跡展露在眼前,說實話,讓人心疼,但她卻并不在意。一旁的塑料袋和紙箱早已裝好十幾雙繡好的花鞋墊和毛拖鞋,這是她今年上半年的成果。
“再做十幾雙,我又可以去部隊了!惫艐尪自诘厣蠑(shù)鞋,楊凱幫忙收拾,接應(yīng)道:“這次我也要跟你一路去!
古媽的冰箱咸鴨蛋吃不完
古媽不識字,卻能隨口報出兒子們的名字和手機(jī)號碼,綦江張寅、墊江柳青、南川張建、綿陽羅長虹、永川范厚華、揚州馬云山……雖然能背出這些名字,古媽卻不清楚名字的具體寫法,這些兒子分布天南地北,有著同一個身份——古怒犧牲前的戰(zhàn)友。
打開古媽的冰箱,咸鴨蛋占了滿滿一個保鮮箱,數(shù)下來差不多50來個!拔覀兗业碾u蛋、鴨蛋、咸鴨蛋就沒斷過,土雞前天才吃完!惫艐屨f,范厚華前幾年退伍回家,在當(dāng)?shù)卣龑?dǎo)下,當(dāng)起了養(yǎng)殖戶。這兒子熱情得不得了,只要家里囤的土貨沒了,范厚華就要回家了,總是提著大包小包。
一周前,天冷了,古媽腿痛,恰好馬云山給她來電問候,幾天前,古媽突然收到來自西藏的包裹,打開一看,是馬云山給她郵的藏紅花和松茸。
“兒子寄來的東西,我們老兩口哪里吃得完,一部分用來招呼親朋鄰里了!惫艐屨f,這些年兒子們寄來的東西,臘肉、水果、補品、衣服……她也記不清了,自己沒什么東西拿得出手,這些年,堅持做了一件事,就為兒子繡鞋墊了。
古媽的相冊曬的是全家福
古媽臥室的抽屜里藏著幾本相冊,全部是她的兒子們,這些零碎的照片組成了她的全家福。
有生活照、結(jié)婚照、工作照,還有孫子們的成長照。這是誰的結(jié)婚照、那是誰的女朋友,還有孫子是什么時候滿月的……古媽能清楚說出每一張照片的故事。
古媽沒有想到她的晚年生活會因為這些兒子而改變,而豐富。如若不是馬云山這個兒子,古媽這輩子恐怕都沒有機(jī)會到外地去旅游。古媽口中的馬云山是現(xiàn)在西藏洛扎縣人武部后勤科科長,古怒曾經(jīng)是他帶的新兵。
“古怒犧牲后,這個兒子每年休假都會來大足。他結(jié)婚的時候還專門把我接到江蘇揚州去參加他的婚禮,帶我在揚州耍了一個星期!瘪R云山的兒子出生時,古媽還專門趕去照顧媳婦伺候月子。“他就是我的兒!惫艐屨f。
相冊中有一張照片是古媽和藏族兒子的合影,每次翻到這里她都會紅了眼眶,這位戰(zhàn)士就是古怒在生命最后一刻救下的戰(zhàn)友。
古媽藏在抽屜里的烈屬門牌
古媽其實不愿過多提及兒子的事,就連當(dāng)?shù)孛裾譃樗翌C發(fā)的“光榮烈屬”門牌,古爸領(lǐng)回來后,也被她悄悄鎖進(jìn)抽屜。
微胖的古媽古爸人緣特別好,(上世紀(jì))90年代大足最早的一家火鍋館,就是他倆經(jīng)營的,7張桌子,食客排隊爭著吃。古爸古躍海說,2005年下半年,古怒走了以后,“古火鍋”再沒心思做了。
“你不要看他去世的時候才19歲,入伍才19個月,入黨才16天。他是副班長,又是黨員,他必須這樣做!”古爸說。
整個采訪過程,我們一直沒敢觸動這根心弦,直到最后古爸才道出了古怒犧牲的原委。2005年7月16日,當(dāng)時還是西藏山南軍分區(qū)邊防某團(tuán)二連三班副班長的古怒,在執(zhí)行巡邏任務(wù)時,山體塌方,泥石流飛濺而下,在隊尾擔(dān)任安全員的他察覺到險情,為營救戰(zhàn)友被山石擊中,壯烈犧牲。古怒下葬于部隊附近730米的山坡上,而他的衣冠冢建在當(dāng)?shù)氐牧沂苛陥@。
古媽的酒越釀越濃
古怒犧牲的12年里,古媽曾5次進(jìn)藏。從大足到二連駐地,至少要轉(zhuǎn)乘4次車,翻越兩座海拔5000米以上的雪山,通過130多公里的簡易邊防公路,才能見到兒子。盡管過程顛簸艱苦,她每次一定都會把自己親手縫制的鞋墊毛拖鞋帶到。
“以前古怒當(dāng)兵的時候,鞋墊和鞋子都是我做的,現(xiàn)在他不在了,我還會繼續(xù)做。我雖然失去了一個兒子,但我得到了更多兒子!逼鋵嵐艐尨滔氯サ拿恳会,都會讓她傷感地想起古怒,但她要把對兒子的愛,縫合進(jìn)這些鞋墊鞋子里,傳遞給更多的兵兒子。臨走前,我們注意到古媽客廳和陽臺上的十多個壇子。
“用來做泡菜的嗎?”我們問。
“這是我和老古的酒壇,12年來,每頓飯都要小酌一杯,這些酒越釀越濃,就像我們和兒子,感情越釀越濃。”古媽說。
慢新聞-重慶晚報記者 李瑯 吳娟 冉文
來源:重慶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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